一刹時，三方人馬墮入混戰。
他緊緊抱住康王妃的屍身，一把扯落麵巾，暴露一張扭曲的、已然看不出本來臉孔的臉。
還是他底子就冇走？
還真看不出，那長了雙死蛇眼的沈靖之，竟還是個癡情種子。
殘留在他臉上最後的神情，是豁然。
看著猶自撫屍痛哭的沈靖之，顧乾眸光微閃，落在身側的手，垂垂緊握成拳，神情亦變得刻毒。
顧乾定定地看著他，麵上有著極度的震驚。
唯冷風割過手指、劃過肌膚，讓她從裡到外都被這冷凍成了冰塊，而那酷寒還在減輕，如一隻越張越大的手，將她緊緊攫住。
何廷正會心，驀地高舉令旗，頂風三揚。
“啪嗒”，一隻手臂軟綿綿地耷拉下來，纖細的腕子上，套著一隻粗糙的木鐲，鐲子落上石徑，收回一聲悶響。
首級的嘶吼聲，戛但是止。
“殺！”前鋒槍陣立時策動，戰靴踏地、疾逾奔雷，場中情勢再度一變。
顧乾目中驀地劃過一絲凶戾，驀地高舉衣袖。
“啊――”那首級驀地仰天，收回一聲悲嘯，眼角迸裂，竟掙出血絲。
這個在流亡中活了半生的女子，在這個月華如水的夜晚，終究走完了平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