鄺玉霞聞言,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,一麵在前帶路,一麵慢聲細語隧道:“回長公主,今兒用罷午膳,因公主殿下另有幾篇大字要寫,縣主便獨個兒領著幾個小宮人去了禦花圃暖房玩耍,因那屋裡和緩,也不知從那裡飛來一隻玉色大胡蝶,縣主一見便歡樂了,說要撲來玩兒,故幾個小宮人便陪她追胡蝶,一起先出了暖房,後又離了禦花圃,幫襯著撲蝶,卻冇顧得上看路,待那胡蝶飛跑了,纔有個小宮人發明,她們竟跑到了隆慶宮。”
長公主頓時大怒,雙眉一聳,厲聲喝道:“猖獗!”
隆慶宮極偏僻,離著冷宮也不過兩道院牆,多年來無人居住,就是個廢宅子。
若不是嫁了個好夫君,她能母範天下?
她的差事,到今兒便完成了,待歸去好生交了差,將這些年來的見聞悉數上報,則今後餘生,想是能安安穩穩地,再不必於這險惡之地掙紮求生。
若說本日郭媛受傷乃是偶合,她毫不信賴。
鄺玉霞麵色如常,語聲恭敬,態度卻冷酷:“回長公主,皇後孃娘方纔親審了那幾個小宮人,還是分開來審的,幾小我所言並無出入,時候、地點、人物、事情,全都對得上,冇有半分訛奪。長公主若覺著不成信,奴婢轉頭就把人都交給長公主,任憑措置。”
看起來,郭媛受傷一事,已然將這兩宮皆轟動了。
隻可惜,長公主發覺的,還是太遲了。
她咽不下這口氣。
若換作彆人,自是絕冇阿誰膽量詰責皇後,可長公主不怕。
魏嬤嬤溫馨地躺了一會兒,待手腳規複些力量,被那一掌打得轟鳴的耳朵也漸複如常,方吃力地爬了起來。
撣了撣裙襬灰塵,她垂下眼睛,冷冷一笑。
長公主目色一寒,眼尾餘光向旁掃了掃,沉下了臉:“平白無端地,怎生就能把阿嬌給摔著了?上晌進的宮,下晌就受傷,這宮裡連小我都護不住麼,真是成何體統?”
然再下一息,惶急既去,那怒意卻又噌噌往上湧。
兩名女官雙雙上前,鄺玉霞親挑車簾,侯玉秀遞過腳凳,奉侍得非常殷勤,又屈膝向她存候。
此事必然有人拆台。
但是,帝後與長公主府近期乾係蕭瑟,卻必是此事啟事。而司徒皇後未曾冶理好後宮,致令小人有機可乘,這也是啟事之一。
郭媛往那邊跑做甚?
此聲一出,鄺玉霞立時屈身跪倒,全部步隊亦隨之停下,眾皆默立,夾道中冷風穿越,吹得一片衣袂亂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