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身……”李氏伸開顫抖的唇,隻說了兩個字,便再也冇法持續。
視野已然變得恍惚,目之所及,獨一片慘白,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“如果我說我情願,你又當如何?”她再問,唇邊溢位一個笑,苦楚且薄,轉眼散去:“若我說不肯,是不是你就會真的拋下我們一家長幼,今後分開,再也不返來?”
連同陳劭眸中的纏綿,她麵前的幻象,心底蝕骨的疼痛,一併緩慢散去。
即便現在還在,不久的將來,亦會消逝。
而若非如此,她真正想要的,她此生最切盼的,又是甚麼?
李氏抬起慘白的臉,捏得太緊的掌心,已然變得麻痹。
“如果我說我不肯意,你當如何?”李氏唇角輕顫,並未去看陳劭,而是專注地望著槅扇,似是在那扇格兒間敷著的雨過天青薄絹上,寫著答案。
如置身於烏黑無儘的荒漠,茫茫六合,唯她一人。
他緩慢地笑了一下。
在心底最深處,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。
隨後,他便歉然地向李氏點頭:“罷了,我還是先聽瑗貞的意義罷,不管你如何選,我皆無二話。”
似他的滿身都被老氣包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