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歸誰也冇差著誰一招,打個平局。
元嘉帝忙上前相扶,端倪暖和:“杜學士不必如此。那臨江府疇前朝起就水患不斷,連綿百餘年而不得治,現在倒是一朝得解,朕賞你還來不及,何來恕罪一說?”
“陛下弟子浩繁,哪記得這些?”宋惟庸笑得安閒,語聲亦然:“那幾年恰是內憂內亂,陛下禦駕親征,力克北疆與西夷,實是勞累得緊。老臣記得,當年殿試以後,陛下便領兵北上了。”
“陛下恕罪。”宋惟庸躬著老腰,就要下跪,卻被元嘉帝攔住了。
“滿是陛下治國有方,微臣等不過適逢其會。”他躬語道,眼眶仍微微泛紅,似情感未複。
花香浮動、夜霧輕湧,霜葉銀瓣間,竹風細細而來,似攜一段陳年舊憶,讓人思及曾經的光陰、流逝的工夫。
“宋閣老這是給朕台階兒下呢。”元嘉帝笑道,將那紙頁還予他,麵龐感慨:“這一晃眼,當年朕點的榜眼,現在已然做出如此佳績,朕心甚慰啊。”
他負手而歎,似憶當年,鶴氅上的捲雲紋浮氣蒼茫:“朕的運氣倒是不錯,當年點出來的榜眼,現在已成肱骨,而那陳劭八年失憶,本來……亦是為國效力。”
元嘉帝已然攬卷在手,掃了一遍,麵現笑容:“本來是元嘉二年的榜眼,怪道朕瞧他這名字特彆地熟。”
宋惟庸淺笑躬身:“陛下之言,老臣可不敢當。當年陛下欽點的榜眼,現在做出實績來,這還是陛下慧眼如炬。”
他越說越衝動,竟致老淚縱橫,忙抬手掩袖:“微臣禦前失禮,望陛下恕罪。”
有元嘉帝這句話,這份千古功勞,他們工部占全了。
“是在川陝一帶。”宋惟庸答道。
宋惟庸笑道:“老臣豈勇於此事上作偽?這裡另有他當年殿試文章,陛下親筆點評,再真不過的了。”
他麵上含笑,精華內蘊的眸子裡,流轉一絲喜意:“若論功勞,當以杜學士所領工部為首,陳劭本就是工部郎中,精通治水之道,‘臨江堰’得建,畢竟還是杜學士教誨有方。”
他自袖中取出當年文章,泛黃的紙頁,筆跡微暈,其上硃批直若霞染,於燭火下格外奪目。
吳謙出身晉冀,拜在姚歙州門下,與宋惟庸恰是一條褲腿兒。
元嘉帝“哦”一聲,攏緊的眉頭未見放鬆:“由川陝至臨江府,何止萬裡?他是如何去的那邊?這一起州府,就冇他的行跡?”
卻本來,千古第一壩,抬的還是他宋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