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期勾了勾唇,隻是道:“回了府,我籌算先看看帳本子。不懂賬麵的話,如何做的了官家說的頂梁柱?這每日開消多少,支出多少,我合該明白於心。”頓了頓,他聲音漸冷,“然後,我便要去看看那柳氏,瞧瞧這放火殺夫偷男人的暴虐婦人,到底長得一副甚麼模樣。”
她還冇說完,徐子期卻勾唇一笑,道:“我豈會真趕二孃?我初來乍到,本就對汴京陌生得很,全要賴二孃指教,再者,我今後為官,多數得空顧及內宅之事,不能冇有二孃幫襯。說親的事,倒是不急。”
流珠也是這般猜想的,並不料外,但也不至於難過。後母難當,更何況是寡居的繼母,麵對與本身年事相稱的兒子?如果靠近起來,纔是怪事罷?
流珠微微一愣,道:“潘衙內是哪一名?”
傅辛颳了刮她的小鼻子,沉沉笑道:“好,便受你的罰。”
流珠曉得本身玩興大起,竟出了風頭,心中不由得微微惱悔。她脫了冰鞋,換上常鞋,走到傅辛與阮宜愛身前,才行了禮,卻聽得傅辛沉聲道:“阮二孃今後的日子,便會輕鬆些了。你家裡頭的主心骨,冒著風雪,千裡迢迢,從東北趕著返來做頂梁柱呢。”
徐子期聞言,渾如刷漆的眉一挑,沉默半晌,壓下聲音,正色道:“二孃不必如此。隻要二孃內心有徐家,我也不會難堪二孃。方纔車上之語,不過是摸索,加些打趣,二孃切莫當真。這聲娘,我固然實在叫不出口,但二孃隻要做到該做的,守著本分,我毫不會虐待二孃。這買賣,二孃大膽去做,賺了的錢,二孃能夠自留一半。”
徐子期心中微有動容,麵色卻穩定,隻抬眼看她,那直曆過存亡的雙目,鋒利如同疆場上穿喉而過的羽箭。流珠卻也不慌,隻柔聲打趣道:“兒不會再醮,便死賴在徐家,等著子期和瑞安、快意扶養了。提及來,子期也到了要說親的時候了,來歲新嫁娘嫁過來,也需教誨遵囑。瑞安年後要開學……”
徐子期深深看她一眼,給她拉了椅子,沉聲緩道:“二孃不必陪我站著,且坐下說話。我是站慣了,不愛坐,坐了便感覺不安閒。”
傅辛目光灼灼,在她身上掃來掃去,麵上又假裝是在聽阮宜愛說閒話兒,時不時點點頭,又對阮宜愛淺笑輕嗔,將阮宜愛抖得歡暢至極,全部小身子都偎在了他健壯的胳膊上。流珠一看他對待姐姐的這番態度,心下一黯,曉得那阮釗和秦奉時的事,多數是牽涉不到國公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