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賢明。”慕夕瑤向一側挪動些許,清算下裙襬,空出太師椅大半位置,再抬眸時,眼中帶了扣問。
六殿下鳳目半合,對慕夕瑤本日詭計生了猶疑。好好說話也能讓她無端攪和,這女人到底意欲作何?莫非之前她一應作為,是他想得過分龐大?高看了這女人行事?
慕夕瑤嬌笑著靠在他懷裡,深深望了眼李楠輔珍品字帖,嘴角笑意漸突變得清淺。
“南朝時有一富戶。家中季子害了風寒,兩日喪命。那富戶哭天搶地,直說是善堂庸醫診治失策,害他幺子憑白丟了性命,欲將人告上官衙,請大老爺定奪。”
聽她自謙,宗政霖還是頭回曉得,他家裡這個鬨得盛京風雲詭譎的,竟是胸無點墨之輩。
“殿下,”略微側身,昂首瞻仰,正巧望進宗政霖垂著的眸子,裡間深諳安好,波瀾不興。“殿下覺得,妾這字與先生做比,差在那邊?”
“於字帖中特地擇錄,自成解讀。嬌嬌,用心了。”
將湖筆擱在硯台上,慕夕瑤取了宣紙細細撫玩。
那小子睡前****纏著她說故事,怎不見這女人開口要銀子?當他肥頭大耳,看著非常好宰割?
起家徐行走至她身後,宗政霖負手而立,一雙眸子沉寂幽深。
“殿下先聽一個故事可好?”
“如同先平生生無妻室,四周流落,天下為家。風雪不毀其誌,繁華不折其姿,便是王命,亦然付諸一笑,獨留紙鎮而去。”
允?慕夕瑤怔愣,以後嬌嗔怒瞪他一眼。
“嬌嬌有話說與本殿。”不是疑問,而是篤定。宗政霖輕撫她背脊,等看慕夕瑤到底為著何事,本日竟一變態態,做了諸多鋪陳。
說個故事便值他兩百兩銀,慕夕瑤這買賣做得,宗政霖啪一聲拍她小屁股上。
“而妾,”慕夕瑤伸脫手掌,五指纖嫩粉潤,肌膚吹彈可破。“養於深閨大宅,胸無點墨,亦不存長誌。為殿下看顧,至今慵懶有為。”
燭台火光暈黃,襯得慕夕瑤雙目瑩潤,悠遠澄淨。素顏脂粉不施,麵孔詳確得叫人讚歎。
“經了富戶家人四周鼓吹,善堂名聲幾乎不保。管事吃緊請來仵作,欲查清此事,還兩家個公道。成果那仵作驗了正身,連連包管‘屍身無非常可察’,倒是那富戶家冤枉了坐堂大夫,也虧了善堂的好名聲。”
“哦?嬌嬌覺得是何原因。”乾脆攬過她腰肢,提了人放到腿上。
慕夕瑤麵色一滯,氣呼呼昂首。“雖說富朱紫家算盤打得精,可妾與妾故事裡那戶,都是好人家教養,冇那些花花腸子。殿下您聽好,這故事可不關銀子的說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