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路牛鬼蛇神,在帝王威儀麵前,也得安循分分收了虎倀。公開裡那些個眼睛,如果不慎曝露在元成帝眼中,那樂子,慕夕瑤笑得好生奸滑。
“東晉國書遞得極快,皇上閱過後,聽顧公公說,龍顏甚悅。”
六殿下心智不堅,被妖精鑽了空子,畢竟得逞。
慕夕瑤在大宅裡愁著她以為第一要緊“大事兒”。卻不知因著她靈光一閃,盛都城裡各係人馬,俱是草木皆兵,公開裡變更不歇。幾處不為人知處所,更是劍拔弩張,幾乎鬨翻顏麵。
一夜之間翻出舊賬,兩罪並罰,元成帝下了狠心。太子被人抬回東宮之時,涕淚縱橫,顯見被訓得不輕。至於那心心念唸的伶人,早被老爺子命令,私底裡溺斃在荷塘,變了水中亡魂。
近些日子最令她頭疼之事,倒是臉頰和頸側傷處,即將退了陳跡,麵貌儘複。大boss那頭,她要如何給個說法?最惱火還是宗政霖派了部下四周尋醫問藥,到了現在還是一意孤行。即便她多次“知心”勸止,也冇能撤銷他偏執諭令。
行刺慕夕瑤不成,竟惹來天大費事。現在之計,隻能拋出個棋子,懦夫斷腕……
慕夕瑤撚了瓜子的手突然頓住,眼眸深處帶了深不成察的討厭。
“殿下進言,當以西市行刑。首級不予貯庫,懸於城門三日,後交宛平縣受領,投漏園。”
“如何?”慕夕瑤磕著瓜子兒,睨著衛甄,閒閒發話。
本該是被圈禁,落得頹廢不堪之人,此時倒是白著張臉,死死握了手中字條,再生不出複起之心。
慕夕瑤砸吧下小嘴兒,對午門那處所膈應得短長。離得近了都感覺陰沉森不祥。犯啥事兒都往午門湊堆,不幸那地另有兩條老街,人住在前麵,不感覺汗毛直豎?
昔日冇瞞著您,冇事兒值當妾以身飼虎。今兒是逃不過了,妾想著主動些,或許能得您“減免”?“減”字妾實在覺著不大對勁,如果能對上“免”字,那纔是皆大歡樂。
隻是這坦白,卻需破鈔番心機。
“壞動靜”聽過,慕夕瑤覺著還是體貼下盛都城裡比來傳得沸沸揚揚的喪事,順道沖沖戾氣為好。
宗政霖視野落在她明眸深處,見得暖意重重,才掃過唇瓣露了笑意。
關乎軍政,莫說衛甄,便是宗政霖都不必然全數曉得。老爺子內心彎彎繞繞,多得跟迷宮似的,帝王當久了,臭弊端一堆……特彆疑芥蒂重。
“常日怎不見這般主動。”六殿下明知有異,還是順著她意義,甘心湊了上去。到處與慕夕瑤較量,便是再歡樂,也抵不過她冇臉冇皮纏磨工夫。與其言辭上辯論,不如行動上來得快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