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夕瑤撚了瓜子的手突然頓住,眼眸深處帶了深不成察的討厭。
昔日冇瞞著您,冇事兒值當妾以身飼虎。今兒是逃不過了,妾想著主動些,或許能得您“減免”?“減”字妾實在覺著不大對勁,如果能對上“免”字,那纔是皆大歡樂。
傍晚宗政霖回府,慕夕瑤笑眯眯殷勤迎上去,不但服侍了漱洗,還拿了帕子親身與他淨手。
“嬌嬌,又待作何?”宗政霖放心受她奉侍,瞥見慕夕瑤小狗腿兒模樣,便知這女人未曾循分。
那幾枚名牌……赫連章腦筋裡幾次劃過六殿下在朝上遞呈時的景象。
如此甚好。
“東晉國書遞得極快,皇上閱過後,聽顧公公說,龍顏甚悅。”
“如何?”慕夕瑤磕著瓜子兒,睨著衛甄,閒閒發話。
撫著心口,更加感覺心絞痛短長。兩晉那邊,不知受此事連累糟糕到瞭如何境地。如果失了那人支撐……萬靖雯更加奮恨起令她頻頻受挫的女人。
“衛甄未曾稟報?”宗政霖扶正她腦袋,脖子這般細,總點頭晃腦何為?
本該是被圈禁,落得頹廢不堪之人,此時倒是白著張臉,死死握了手中字條,再生不出複起之心。
宗政霖視野落在她明眸深處,見得暖意重重,才掃過唇瓣露了笑意。
也不知這位哪兒來的膽量,就敢這麼明著改頭換麵……莫不是仗著殿下威勢?
衛統領手心汗濕,恭敬非常。上頭這位,但是頂頂招惹不得。平常都言大事化小,到了瑤主子跟前,得逆著來。事情鬨得越是街知巷聞,這位祖宗越是對勁。
老天怎就不開眼,收了那妖女命去!
元成帝老謀深算,該不會白白放過如此良機。
慕夕瑤在大宅裡愁著她以為第一要緊“大事兒”。卻不知因著她靈光一閃,盛都城裡各係人馬,俱是草木皆兵,公開裡變更不歇。幾處不為人知處所,更是劍拔弩張,幾乎鬨翻顏麵。
好輕易打通看管侍衛,竟被連著兩日斷了動靜。今早上房門口,莫名呈現個未上鎖的木頭匣子。宗政淳顫動手,鼓足力量掀了盒蓋。內裡整整齊齊十三張字條,按著日子遠近,排得平整有序。
“殿下進言,當以西市行刑。首級不予貯庫,懸於城門三日,後交宛平縣受領,投漏園。”
提心吊膽跑回屋裡,把兩扇門重重關上,而後幾日宗政淳俱是瑟縮在房裡,再不敢生出異心,以圖複出。
被他堵了唇瓣,慕夕瑤閉眼,微微有些喘氣。“殿下,妾盼著紅袖添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