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琅磬在看天牢的欽犯名簿。握著邊角,他用硃砂筆在一人的名字上畫了個圈,“這名叫林梧雋的欽犯十年前出逃。至今未曾捉到。看記錄,彷彿曾經以下毒行刺過太後和皇上。殿下看如何?”
“罷。”思路間。容明蘭開口,將名簿還回與他,“現下還是先立文書最為要緊。此事臨時擱下,待統統事畢,本宮去回稟父皇,再請他決計。”
謝玄葑眼皮一掀,又收歸去,很有些讚美:“十九歲的戶部侍郎。也配得上明崇了。”
硃筆點上紙頁上不本處所,俄然筆鋒連動。再看其上時,昔日裡的蠅頭小字再也不見,隻是行行草書。
“你不在其列。”不動聲色地將函件支出袖中。容洛側眼看向他,“此次謝太重侍郎互助。來日本宮會將謝禮送到侍郎府上。”
重澈是一柄雙麵劍。用得好,統統如她所想;但若用得不好,便足以將她推入萬丈深淵。前車之鑒,她如何還能讓母親在她麵前被活生生削成人彘?
暗舒一口氣。容洛挺起胸膛,目視官員為運輸的爭論。唇齒翕動,隻說出四個字:“話雖如此。”
一聲輕笑:“統統。”
二人行動正中容洛下懷。她也不再多說,迴歸原位。
未時。容洛從望月台上回到書房,已是滿室沉寂。
賑災的災銀已經預備整齊,寧顧暘帶領的軍隊隨時候命,六家屬的人手已經穿上甲冑。長安統統隻待一紙文書快馬加鞭去往各地,遣動天下的欽犯共赴西南。
容洛一瞬驚詫。林太醫的事他曉得也就罷了,容明轅的事他又是如何,又是從那裡得知!
她與重澈是同一種人,向權而生。他這話一出,她已知悉他的意義。但那又如何?多少年前她親眼目睹母親被挖去眸子、削掉四肢時,他也是這麼對她表示,讓她對他“物儘其用”。
看著容明蘭接過厚重的名簿。容洛聞聲謝琅磬口中的名字,幾步上前,去看名簿上的畫像。
話雖如此。
當今統統重新。對她來講,重澈確切是拉攏外朝權勢的最好幕僚。而她這世所想也比宿世更遠。本當放下前塵舊事,以“權”一字為心,對有能之士來者不拒。特彆是重澈。
容明蘭年青。措置澇災的事情,到底還是對他有些難堪。但勝在他思路明快,又會用人,另有重澈與謝琅磬兩位佼佼的謀士幫襯,是以還未曾弄出甚麼醜態來。
才欲回話,容洛餘光瞥見謝琅磬望過來。振袖將信壓在廣大的袖袍下。她神采寡淡地望向一眾官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