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仲鈞不由歎了一口氣,揮了揮手,“天氣也晚了,你還是早些安息吧,這些朝廷上的事情,還是由為父來想體例。”
虞若詡固然曉得這是難上加難,但是一時卻想不出更好的體例。
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,已經是皓月當空的時候了。
“朝廷連眼下這個關隘都過不去,就算有人提,也多被調侃為杞人憂天罷了。”虞仲鈞一臉絕望的神情,“太後過於正視本家,我們這些外臣,多是插不上嘴的。”
那公文上蓋著直隸巡撫的朱印,鮮紅的硃砂彷彿是要排泄來似的。
秀兒點頭,”蜜斯說的是。”
話還冇說完,他自顧自地發笑,“是為父太焦急了。”
虞仲鈞感到有些有力,“為父何嘗不曉得這個事理?現在天災不竭,戶部那幫人卻隻曉得爭權奪利,底子冇把百姓當人看!傳聞此次的蝗災,傳聞還呈現了吸人血的蝗蟲,現在鬨得是民氣惶惑,為父是擔憂,這哀鴻貧困得誌之下,會大量湧入都城,這以後的狀況……為父想都不敢想啊!”
廚房做的酸梅湯味道方纔好,她抿了一口,舒暢地微微眯起了眼睛。虞仲鈞滿臉慈愛,見她熱的鼻尖上沁了汗,便喚來秀兒,“快拿張帕子來給蜜斯擦擦,謹慎一會兒著了風。”
秀兒訕訕一笑,“冇有,奴婢還好,就是……奴婢感覺,我們這宅子內裡會不會有不潔淨的東西啊……”
虞仲鈞嘲笑一聲,“宮裡那位打的甚麼主張,你還猜不出麼?”
“這麼嚴峻?”虞若詡有些驚奇,“那太後那邊……”
“冇有,蜜斯,真的不是奴婢胡說!”秀兒恨不得指天為誓,“是內院的劉媽媽,這幾天老是疑神疑鬼的,奴婢去廚房討點心的時候,就聞聲劉媽媽跟那幾個粗使婆子說甚麼,在院子內裡看到一閃而過的黑影,感受像是鬨鬼……”
本年……真的是熱的不平常。
夜色下的書房,虞若詡伏在桌案上鈔繕文書,虞仲鈞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,像是在閉目養神。
秀兒趕緊遞上一張絲帕,虞若詡抹了抹鼻尖和額頭,“爹爹,這氣候熱成如許,悶得幾近透不過氣來,那裡又著得了風了?”
“哼,梁家人到了關頭時候都是縮頭烏龜!”虞仲鈞俄然起怒來,神采都漲得紅,“戶部尚書那隻老狐狸,說甚麼隻能告急撥出十萬兩銀子!十萬兩!就在上個月,一場選秀他們都能吐出一百萬兩銀子來!這河北的數萬百姓,竟還不如天子那幾個嬌滴滴的娘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