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策沉吟半晌，抬起眼皮，看向郭嘉。“奉孝，你偏向於哪個計劃？”
屁股決定腦袋，這些讀書人眼裡隻要世家、豪強纔是人，淺顯百姓的磨難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，起碼不占首要位置，這涼茂固然有才，卻也跳不出他阿誰圈子。兗州與豫州毗鄰，相乾的動靜暢通很便利，又有報紙，涼茂並不貧乏資訊來源。他之以是不信，是因為他不肯信。
孫策瞅了他一眼，微微一笑，卻不說話。涼茂解纜的時候，滿寵就用六百裡加急送來了動靜，詳細說瞭然涼茂的身份、脾氣和來建業的目標，並且他又方纔收到朱桓的軍報，曉得涼茂要為之討情的那些家屬已經被扒了屋子，奪了財產，生米煮成了熟飯，除了是否赦免那些按端方當冇為官奴婢的人，涼茂說甚麼都晚了。
孫策沉吟很久，說道：“將兩個計劃都發去，聽聽太史子義的建議，擇其便者而行。”
“我說了，以直抱怨，不義之人不配獲得存亡繼絕的報酬，我也不希冀那些人會痛改前非。簞食壺漿甚麼的，太悠遠了。”孫策向後靠了靠。“再說了，我也冇殺他，隻是奪了他們的財產，讓他們嚐嚐百姓長年辛苦卻不得溫飽的滋味。涼君，飽食整天，空談仁義，這可不是賢人對你們的但願啊。勞其筋骨、餓其肌膚，這也是為他們好。”
“有啊，另有董昭和五萬冀州軍。”
孫策伸手錶示酒保取冰飲來，本身取了一杯，卻冇有請涼茂。既然涼茂敵意這麼濃，他也冇有需求給他臉，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。
涼茂下拜施禮。“昌邑涼茂，見過大王。茂雖熱，心中卻冷。”
孫策歪了歪嘴，無聲地笑了起來，笑對勁味深長。“涼君，恕我直言，在我眼中，自從初平五年大疫以後，兗州世家就不是人了。”他頓了頓，眼神更冷。“他們就是一群吸血的蝗蟲，躺在百姓的身材上吸血，當百姓受災時，他們卻隻顧本身的好處，坐視百姓展轉溝壑，冇有一絲憐憫之心。此等禽獸不如的東西，何故為人？”
孫策放下杯子，用手帕拭了一下嘴角，舒暢地打了個嗝。“聽滿伯寧說，涼君讀書甚多，凡議皆引經據典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