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亦傑道:“我和玄霜名雖師徒,可一個願打,一個不肯挨……總而言之,就是捏不到一塊兒去。我老是對他板了麵孔說教。此次我俄然就向他說,皇上要改詔如何如何,說不定他又要覺得我是換了種經驗體例,更增違逆。跟我的乾係,也會再次跌個幾檔,到時……”
程嘉璿不等他數到二,就倉猝應道:“好好,我承諾,我承諾!”陸黔淺笑著挪開刀刃,遂又側過刀背,在她臉上輕拍了拍,笑道:“我就曉得,你會做出最聰明的決定。”
程嘉璿感到頸上鋒利的壓迫之感,滿身都在狠惡顫栗。可又不敢亂動,唯恐一個不謹慎,給鋒刃劃傷。顫聲道:“陸大人,你們說的話……我……我真的聽不懂。不過我包管,必然不會說出去,好不好?你就放了我吧。”
程嘉璿道:“但是作為互換,你要奉告我,另立太子到底是如何回事?是否真有介事?”繼而自發語氣過於峻厲,倒像勒迫人時的霸道之言。她是向來不慣倔強,忙改口道:“我的意義是,請你奉告我本相,滿足一下我的獵奇心。”
程嘉璿間隔得遠,甚麼也看不清楚。她雖獵奇這木片上究竟有何奧妙,但畢竟在宮中待了多年,曉得輕重。此時如果不走,萬一剛好走了背運,給陸黔發明,定會視她為遞送木片的最好人選。誰知其上是否刻滿了圖謀不軌之語?給人告密,是要掉腦袋的事。再者即便臨時不知,等他們另尋人交給玄霜,以本身同他的乾係,隨時都可借來一觀。
陸黔嘲笑道:“好,我就跟你說了。這事兒就算不是真的,起碼也有個八九不離十。我是美意提示玄霜,不過麼,代他東奔西跑不假,也彆把我當作個過於捨己爲人的熱情豪傑。這有利可圖之事,我一貫是不做的。假定自行起兵,那仇敵就是全部朝廷。滿清方纔站穩腳根,雖說天下不決,在中原大地上畢竟是成了棵紮根大樹,不易對於。現在得著這天賜良機,我怎能不好好掌控?”
程嘉璿心臟跳得幾近要從口裡蹦了出來,暗想:“如何回事?他們說甚麼……另立太子?皇上不是一貫最疼玄霜的麼?”將腦袋又探出了些,唯恐遺漏一句。
李亦傑道:“仁者見仁,智者見智。長途是個讀書人,隻想幫手君王,儘忠報國,可從冇想過自行稱帝。有此觀點相左,也能瞭解。”轉了話題說道:“我們剛纔都忽視了一事,如是請人代為轉述,言語中不免有所差池。分辯不清還在其次,要給玄霜另生曲解,那就不妙了。這該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