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甚合嘉言的情意:阿姐這傷,前頭瞧著還不如何樣,但是這一起騎馬,要迸了傷口……可就哭都來不及。
反而嘉語平靜下來,自嘲地想,她早該想到,這食盒,這婢子裝束,無不是南邊風景,當然最首要的還是紅虯脯——她疇前就嘗過這道好菜,味美非常,當然那不是重點,重點是:那原是蕭阮偏疼。
嘉語問:“這麼晚了,貴主有甚麼事找我?”
嘉語心中恚怒,直問:“是誰家莊子,十九兄冇探聽明白麼?”
“如果我不去呢?”
連翹一一應了,自出門不提。
她還能說甚麼呢。
嘉言:……
“你們主子——”嘉語倒是猛地冒出四個字打斷她,略停一停,“貴主上哪位?”
元禕修殷勤道:“不知是哪位王叔家的mm——都是愚兄不是,也是巧,愚兄剛好曉得這四周有個莊子,是疇前先帝常駐,大夫、醫藥,都是全的,現在天氣已晚,兩位mm不如隨我去罷。”
這話不假,元禕修固然也是元家人,那倒是滿窩的鳳凰裡出了隻黑鴇——當然嘉語這麼想是刻薄了點,嘉言就刻薄多了,最多當他是個奇行種,就算不是雞,但如何看,也輪不到鳳凰。
“那我換句話問你,”嘉語道,“如果是王郎君驚了虎,傷到我,你說,我們那位十九兄,會不會出麵頂這個罪?”
嘉言還冇反應,嘉語先就橫了他一眼。
嘉言躊躇更深。
嘉語內心想這些事,眼睛也冇閒著,往食盒裡一看,菜式並不算多,可貴精美:描金珊瑚紅瓷盤裝的鯉魚鮓,羊羹盛在雨過天青色海碗裡,濃香撲鼻,魚羊為鮮,也算是深得食中三味;又纏絲白瑪瑙盤裝的石榴,一粒一粒皎皎如珍珠,一碟子扁米粣,最後另有玉露團,皚皚如雪山,卻一一雕鏤出天井,假山,水榭,細看芭蕉,海棠,竹林曆曆,在迴廊裡能夠看到的湖,湖裡蓮葉脈脈,如風起。
嘉語奸笑一聲,一個眼風疇昔,嘉言忙驅馬邇來,小聲叫屈道:“我這不是為阿姐好嗎!阿姐不想和十九兄一道兒,我看出來了,乾脆我們就借住這家,他們還能和我們住一個院子不成!”
元禕修躊躇了一下,含糊道:“像是……哪位姑姑的莊子?”
話到這個境地,已經不能再一走了之,嘉語深吸了口氣,說道:“本來是十九兄。”
“既王郎君已經出麵,承認驚虎是他的不對,我受傷不重,冇有再窮究的意義,阿言你倒是想想,他厥後,為甚麼又肯出麵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