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裡曾經是洛陽七貴之一,內史令元文都舊邸,元文都被王世充所殺後就一向空著,現在卻成了梁軍的中軍,也就是江州總管丘和立足之地點。
這明顯是一個經曆了廝殺和流亡的標兵。
江州總管,領左驍衛大將軍,加銀青光祿大夫,魯國公丘和衣衫薄弱的坐在一張石椅之上,他的背後是一顆老樹,張牙舞爪的將枝葉伸向天空,在空中上撒下片片陰涼。
洛陽,梁軍中軍。
澠池,宜陽等地底子冇甚麼動靜傳返來,估計即便冇有淪陷也差之不遠矣。
他的長史盧百歲正在跟他說著洛陽當今的環境,明顯不成能是甚麼好動靜。
丘和則想起了當年洛陽之富強,一大師子人給他過生辰時的熱烈,以及被派往交趾時那一群群送行的親朋故交。
然後……就是勸降了……
四個月以後……洛陽已經入冬,糧草斷絕之下,會是如何一番氣象呢?世民氣頭都變得沉甸甸的。
北方已經進入隆冬時節,太陽火辣辣毫無諱飾的掛在天上,讓洛陽城中的人們感受著它那無與倫比的熱忱。
“說吧,都探到了些甚麼。”
“劉營正他們都戰死了,小人和其他幾個也被人拉下了馬……在原地等了足有一天,有人拿著一封信給小人,便放了小人……”
他隔著老遠便行下軍禮,丘和招了招手讓他近前說話,他才戰戰兢兢的行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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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老了總愛回想,因而一張張麵孔在他腦海中閃現出來,卻如何也看不清他們舊時容顏,饒是丘和苦衷極重,此時也是感喟一聲。
幕僚乾巴巴的答道:“一天之前,明天本該有糧隊到來,但冇比及他們,應當是退回承休了吧?”
實在他真正以為該死的是楊廣……而這些人都已經死了,罵上兩句他們也聽不見……
丘行恭隨侯君集守韓城,降唐以後現在在那邊任職右驍衛府司馬,他的大哥丘師則任左監門衛將軍,隨大將軍龐玉去涼州了。
另一名幕僚並不遊移,張嘴便來,“倉曹報說現有糧草皆以入庫,節流些的話,能供雄師四月糜耗,光陰再多的話,怕是軍心有變。”
丘和已年近七旬,鬚髮皆白,可身材還是很好,聲如洪鐘,能吃能睡,典範的長命之相。
說完抖抖索索的從懷裡取出一封皺巴巴的手劄,由侍從呈給了丘和。
稍稍覽閱過後,便憤然作色,狠狠的將手中信箋撕了個粉碎,“賊子,安敢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