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老太太的院子,鐘薈摸了摸腦門上的疙瘩,內心莫名有些滄桑,宿世被家人們如珠似寶地捧在手內心庇護了一世,油皮都未曾擦破一塊,現在叫人當腦門砸了個大包不說,還得和用心叵測的繼母周旋。
曾氏明知她說得對,可就是冇法捏著鼻子去日複一日地捂那塊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。
又做張做致地往外張望了會兒,忽閃著大眼睛驚奇道:“對了,三mm如何未曾一起來?”
鐘薈瞥了一眼蒲伏在地上的蒲桃,那脊背有些薄弱,兩塊肩胛骨隔著衣裳微微凸起,彷彿在微不成察地顫栗。
“既然娘子替你們討情,那就罰兩個月的月例小懲大戒便是。”曾氏神采已經有些發白,額角青筋模糊閃現,勉強壓抑著在體內鬨竄的肝火,“欣喜”地笑著道:“我們阿嬰到底長大了,懂事了很多,阿孃唯恐那些奴婢欺你年幼,如果他們膽敢不經心折侍,你不要怕,固然來奉告阿孃,阿孃與你換幾個好的。”
曾氏等閒是不會踏足這院裡的,鐘薈閉著眼睛也曉得是為了本身的原因,季嬤嬤這耳報神倒是當得儘忠職守。
邱嬤嬤常常安慰曾氏,老太太雖隻是個無權無勢的老婦人,但一喜一怒都牽著宮裡那位。何況她此人嘴硬心軟麵又酸,一根腸子通到底,實在並駁詰以媚諂之人,持身也正,即便在曾氏最狼狽的時候也未落井下石――婆母要磋磨一個不得夫君愛好又冇有孃家倚靠的媳婦,手腕的確無窮無儘。
原覺得伸手不打笑容人,婆母一個出身貧寒見地短淺的販子老婦,想必也冇有底氣磋磨她一個官家媳婦,不料自打進門就冇見著一天好神采,微有閃失便是一頓劈臉蓋臉的嗬叱,隻差冇抄起柺棍打她。
“是女兒不頂用,令母親擔憂了,”鐘薈從善如流,“若他們啕氣我便來向祖母和母親討人,定不與你們客氣。”
曾氏眼睛裡的寒芒一時充公住,比平常多了幾分鋒利,在薑二孃稚嫩的臉龐上刮過,對方卻隻是瞪著一雙狀似懵懂的杏眼,偏著頭看她,彷彿真的在迷惑她的三mm為何不來登登這“香”飄萬裡的三寶殿。
曾氏要發落的本來隻蒲桃一個,鐘薈卻恰好把阿棗一起捎帶上,這麼一攪和倒彷彿後母尋著由頭刻薄女兒的奴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