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趙陸離以手扶額,腳步踉蹌,決定裝醉。

這輩子,關素衣本不想與他扯上乾係,但既然已有力抵擋,倒也很快就想通了。待在鎮北侯府比削髮當女冠舒坦很多,既不消吃齋茹素,也不消恪守戒律,常日裡賞賞花,寫寫字,看看書,非常自在安閒。若嫁給一個不熟諳的人,也不知將來會如何,但她明白,為夫納妾,辦理後宅,爭風妒忌,爾虞我詐之類的事必定少不了,一輩子渾渾噩噩就那樣過了,倒不如彆重生這一回。

明蘭俏臉微紅,連連點頭。

明蘭曉得主子最膩煩酒臭味,且有嚴峻的潔症,今晚恐怕不會讓姑爺近身。但現在好歹是她的洞房之夜,怎能白白華侈,故意規勸幾句,卻見她又豎起食指,撅起紅唇,低不成聞地噓了一聲。

“砰”地一聲,被用力推開的房門反彈回門框,嚇了明蘭一跳。她一麵拍打胸脯一麵結結巴巴開口,“姑爺不是喝的爛醉如泥了嗎?怎的行動如此矯捷?”

明蘭、明芳一樣得了一個小食幾,卻不敢動筷子,糾結道,“蜜斯,待會便要洞房,您彆吃太多了。再者,姑爺見您把一桌菜都吃光,恐怕會感覺您,感覺您……”

關素衣眯眼看著他,嘴角漸漸揚了上去。裝醉也好,若不然,她便要拉著他好好回想“賢能淑德、斑斕純真”的先夫人,直叫他肝腸寸斷,狼狽逃脫才罷。上輩子,隻要她提起“葉蓁”兩個字,趙陸離總會拂袖而去,當時她還感覺委曲,現在卻愛極了這柄切割對方心臟的利刃。

關素衣將被褥抱到靠窗的軟榻上,籌算先姑息一晚。上輩子,明芳、明蘭二人都冇能陪她走到最後,一個企圖勾引侯爺,被葉繁和趙純熙聯手弄死;一個在本身流浪以後回關家求救,末端被趙陸離發賣。

明蘭、明芳曉得主子從小就格外有主張,是以也不敢很勸,忐忑不安地吃掉食幾上的飯菜。小半個時候後,內裡觥籌交叉的聲音垂垂消逝,想來宴席快結束了,她們當即清算碗碟,又替主子擦掉滿嘴油膩。

趙陸離演技並不高超,為防露餡,隻得幾步奔到床邊,倒下裝睡,任由明蘭、明芳將身上的喜袍褪去。難堪中他並未發明,本身的新婚老婆未曾體貼一句,也未曾攙扶一下。

而這輩子,冇了誠惶誠恐、冇瞭如履薄冰,更冇了對婚姻餬口的希冀與等候,關素衣竟感覺格外安閒。脫掉嫁衣,褪去釵環,洗掉脂粉,她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進食,順手賜下幾個菜,讓門外的喜婆與丫環端去隔壁耳房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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