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趙陸離很有些進退維穀。若換成初入燕京,家世寒微的關家,他何至於如此煩惱,直接將關素衣丟到一邊不聞不問也就罷了。但現在,她受了委曲另有關老爺子與關父替她出頭,兩家人鬨起來定然欠都雅。
主仆二人打著啞謎,躺在床上的趙陸離就有些難受了,想睜眼看看環境又擔憂墮入更加難的地步。兩個丫環服侍的很好,卻未曾聞聲新婚老婆說過一句話,也不知她內心究竟如何想的,會不會憤懣不滿?若她對峙喚本身起來,又該如何應對呢?
明蘭、明芳眨的眼角都快抽筋了也不見主子有所行動,這才上前攙扶新姑爺,然後一個幫手換衣,一個出去打水。關素衣掩嘴打了個嗬欠,籌辦等趙陸離演完戲就睡覺。她不想與對方產生任何肢體上的碰觸,因為會倍覺噁心,更不想誕下摻雜著他一半血脈的孩兒,因為那是罪孽。甚麼老無所依,老無所養,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以內,隻要關家聳峙不倒,她這輩子就能過得舒舒暢服,自在安閒。
上輩子,因祖父身敗名裂,父親入仕有望,關家在燕京幾無安身之地,而俄然被鎮北侯看上並以正妻之禮抬入門極大地減緩了家人的窘境,關素衣的表情是誠惶誠恐又如履薄冰的,恐怕那裡做得不好招致嫌棄。趙陸離拜彆後她就呆呆地坐著,哪怕餓的頭昏目炫也不敢碰桌上的食品。
看來老天爺不肯放過你我,那這輩子就持續死磕吧。關素衣勾勾唇,眸色有些發冷。
明蘭與明芳朝夕相處,天然對她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,看了看主子,很有些欲言又止。關素衣半撐著額頭看她,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,蔥白指尖豎在唇邊,做了個噤聲的行動。
明蘭、明芳曉得主子從小就格外有主張,是以也不敢很勸,忐忑不安地吃掉食幾上的飯菜。小半個時候後,內裡觥籌交叉的聲音垂垂消逝,想來宴席快結束了,她們當即清算碗碟,又替主子擦掉滿嘴油膩。
思忖間,門彆傳來荷香焦心的聲音,“侯爺不好了,蜜斯突發高熱,方纔已經昏疇昔,您快去看看吧!”
關素衣將被褥抱到靠窗的軟榻上,籌算先姑息一晚。上輩子,明芳、明蘭二人都冇能陪她走到最後,一個企圖勾引侯爺,被葉繁和趙純熙聯手弄死;一個在本身流浪以後回關家求救,末端被趙陸離發賣。
與老婆有八分類似的女兒夙來是趙陸離的心頭肉,疼寵之情更勝嫡子,此時那裡顧得上裝醉,驀地翻身坐起,穿好靴子,草草披了一件外袍跑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