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納爾被她燦若春華的笑容與湛然如星的眼眸所攝,忽覺口乾舌燥,說不出話來,隻張了張嘴,低而又低,怯之又怯地喚了一聲“夫人”。這是他的夫人,而非趙陸離的夫人,他這般認定到。
但是身為女子,當真隻要逞強才氣博得夫君寵嬖嗎?過分剛烈的人,便隻能一次又一次接受摧辱與排擠才氣表現其代價嗎?這世道,給女子的莫非隻這兩條前程?要麼搖尾乞憐,仰人鼻息;要麼剛者易折,暗澹結束?
“謹遵夫人之命。”聖元帝再次拱手,而後挪了挪,一雙大長腿放鬆下來,冇再鼓出壯碩肌肉,崩著褲子布料。
遞了牌子,入了宮門,在內侍的帶領下兜兜轉轉來到禦花圃,便聽內裡歌聲繞梁,絃音嘈切,又有女子的嬌聲燕語與男人的高談闊論交叉,實在熱烈不凡。
關素衣卻很喜好他的粗暴豪放,笑著詰問,“你是吃甚麼長大的?我家有一幼兒,恰是長身材的時候,歸去便照著你的體例替他置備吃食,來日也讓他長成你如許威武不凡的模樣。”
李氏眉眼伸展,哈哈笑了,“mm說的是,真要論起家份凹凸,能比得過我們的確切冇幾個,我很不必怵誰。”話落略一思忖,點頭道,“不過能不與這幫人打交道自是最好,他們不覺難受,我內心反而膈應得慌。mm,我們尋一個僻靜角落賞花,等宮宴開端了再歸去吧?屆時儘管埋頭苦吃,甚麼應酬都省了。”
“謹遵夫人之命。”聖元帝畢恭畢敬地拱手,而後拘束落座,卻又不敢坐實,隻在凳子上倚著,雙腿翻開支撐,像在蹲馬步普通,旁人看著都替他累得慌。愛重則憂怖俱生,對待夫人,他不敢有涓滴懶惰驕易。
“夫人,你是迷路了還是?”一道降落的嗓音突破沉寂。
關素衣展開波光瀲灩的雙眸,卻見來人是忽納爾,不由淺含笑開了,“看扶藜、行處亂花飛。既有幸暢遊此人間瑤池,怎能不為濃情美景所醉?”
她不平,重來一世,她不管如何也不平!
沿著鮮花盛開的小徑走了一會兒,李氏藉口如廁倉猝分開,關素衣見過上輩子的夙敵,本就有些心不在焉,因而隨便找了一處僻靜角落坐下安息。
關素衣從未見過忽納爾在疆場上是甚麼模樣,還當渾厚矮壯乃他賦性,不由輕笑起來,“你好好坐著吧,我們非論身份,劃一訂交,儘管隨便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