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當年已經六歲多快滿七歲,哪能記不住?”趙純熙用力握住爹爹手腕,一字一頓道,“爹爹,孃親已經‘死’了,您忘了她吧!”
想得越深,貳心中的慚愧便越濃,再去看冷臉的小老婆,竟感覺她萬分可敬,亦萬分敬愛,不由想起一句老話——得妻如此夫複何求?
趙陸離心頭巨震,眼神迷離,一時候竟看呆了。
趙純熙和趙望舒不好搭腔,卻也對父親多有不滿。若非他執意要把葉家人帶返來,便不會產生前麵那些事。所幸趙純熙機警,躲過了抓人的侍衛,所幸關素衣有誥命在身,鎮得住周天,不然二人必也像那些仆婦普通,被剝了衣裳熱誠,現在定是生不如死。
女兒決計減輕“死”字的讀音,趙陸離又哪能不解其意?他呆怔半晌,終是苦笑,“好,爹爹會忘了她,你也莫再胡思亂想,這些本不是你該操心的事。走吧,歸去安息,明早還要去西府給你們祖母存候。”
她毫不能容忍任何人來滋擾他們的安寧,粉碎他們的幸運。
他和順似水地笑了笑,正籌辦去握老婆細若無骨的手腕,好生陪個罪,欣喜欣喜她,卻聽母親叱罵道,“我還當你此次返來改好了,卻還是像之前那般不著調!素衣高低籌劃,表裡全麵,本就累得很,你不說把這個家撐起來,反將統統事推給她,你另有冇有知己?”
趙陸離極想為家人做些甚麼,更想好好彌補本身的老婆,這才說出把財產全權交予她的話來,卻冇料馬屁拍在馬腿上,內心悔怨不已,趕緊哈腰作揖誠懇賠罪。目睹老婆冷哼一聲撇過甚去,暴露半張嬌美的側顏,那眼耳口鼻雖已明麗照人,卻還帶著一兩分稚氣,這才驚覺她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八歲,卻遭受瞭如此可駭的變故,若非她充足剛烈又充足仁慈,早就扔下趙府長幼,自個兒跑回孃家躲災去了。
關素衣被他和順纏綿的嗓音和密切無間的姿勢弄得渾身不安閒,不由挪遠些,持續道,“再如何放心你也該去看看,內心有個數。此次抄家固然我已死力禁止,卻還是砸壞很多房屋器具,喪失很多金銀珠寶,可謂元氣大傷。二弟那邊我已派人送了信,因邊關戰事吃緊,他遲遲未能答覆,想來還得再等幾月才氣得悉家中變故。不過現在倒也無妨,統統災劫都已停歇,他不插手反而給旁人留下個剛正不阿的印象。”
“爹爹彆看了,有我和弟弟陪著你呢。”趙純熙輕扯他衣袖,安撫道,“娘是刀子嘴豆腐心,大要看上去很嚴苛,真趕上難事必會站出來為家中長幼承擔。何況她渾身傲骨,普通二般的人入不得眼,您之前那樣錯待她,便不要怪她一樣冷待您。唯有至心才氣換至心,我們漸漸讓她瞥見我們的至心,總有一天會冰釋前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