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主位的趙陸離反倒成了孤家寡人,被大夥兒聯起手來架空。統統的錯處都是他形成的,夫人這好那好,十全十美,連仆人趕上大事也隻知府中有夫人做主,老爺算不得數。
“貴妾不但要良民出身,還得有嫁奩,你出得起嗎?”關素衣冷道,“你爹熬不住打賭的癮頭,把東西儘皆糟蹋光,見趙家罹難,又想把你另許彆人賺個彩禮錢,卻因找不到比趙家更高的家世,隻好按下不提。趙家遭難時不見你返來,現在大劫剛過,你便吃緊忙忙往上貼,人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?我當初說要納你,卻冇留下任何根據,此時推拒,你又能奈我何?是你背信棄義在先,安敢前來詰責於我?你若不想當賤妾,能夠,出了這個門,儘管找個農夫嫁了,當正頭娘子去吧。”
關素衣一麵拍撫氣狠了的老夫人,一麵大開諷刺,“周將軍貴為朝廷要員,眼睛卻隻顧盯著彆人家的內宅,耍弄這些匹婦手腕,不感覺丟人嗎?再者,你是來送禮的,卻隻給木櫝,未給實貨,當真小家子氣。”
大門哐噹一聲關上,隔斷了內裡看熱烈的人群和漸去漸遠的鑼鼓隊,趙陸離這才苦澀開口,“都是為夫當初思慮不周,濫用憐憫,為家中招來災害,現在一樁又一樁找上門來,卻得靠素衣善後,實是愧對無顏。”
世人無有不該,彆離回房泡澡不提,少頃皆帶著水汽出來,前去正堂吃團聚飯,哪料菜肴還未上齊就聽內裡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,期間還異化著女子的悲嚎。
明芳若真有骨氣嫁給貧困得誌的農夫,便也不是上輩子阿誰構陷主子以圖繁華的明芳了。趙家固然冇了鎮北侯的爵位,卻還掛著征北將軍的名號,她出了這個大門,上哪兒再去找更繁華的人家?何況她豐度隻能算是淺顯,嫁個商賈人家還嫌呢,因而咬咬牙寫了身契,當了賤妾。
關素衣曲指敲擊桌麵,淡道,“周將軍既然把人送來,想必是不管如何也要她留下的,不管我們如何攆人,亦或遠遠發賣,周將軍怕是會不厭其煩地將之帶返來,再扔進府裡。與其來回折騰,不如乾脆納了,免得次次叫人看笑話。何況葉繁除了趙家,冇有彆的去處,為了留下定會不擇手腕,這纔是一哭,後邊兒另有二鬨,逼得狠了在咱家門梁上栓根繩索做尋死覓活狀,叫路人看去,這盆汙水咱家得花多少年才氣洗清?”
趙陸離臉頰漲紅,慚愧不已。老夫人趕緊欣喜,“這也怪不到你頭上,本就是塵光出錯在先,你才略加彈壓,不然豈不讓一個賤妾逼迫到正房頭上?來了就來了,給她一口飯吃便罷,我們趙家固然落魄了,卻不差這點銀子,你大可無需自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