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素衣曲指敲擊桌麵,淡道,“周將軍既然把人送來,想必是不管如何也要她留下的,不管我們如何攆人,亦或遠遠發賣,周將軍怕是會不厭其煩地將之帶返來,再扔進府裡。與其來回折騰,不如乾脆納了,免得次次叫人看笑話。何況葉繁除了趙家,冇有彆的去處,為了留下定會不擇手腕,這纔是一哭,後邊兒另有二鬨,逼得狠了在咱家門梁上栓根繩索做尋死覓活狀,叫路人看去,這盆汙水咱家得花多少年才氣洗清?”
倘若陛下某一日心想事成,把關夫人歸入宮中,怕是會變得更加婆媽吧?仁義禮智信,公然都是些誤人誤己的玩意兒!
“是啊嫂子,您彆多想,等風聲過了,把這兩個遠遠打發到莊子上去也就完了。”阮氏溫言安撫。幾個孩子也都巴巴地看著母親,恐怕她被氣到。
關素衣定定看她半晌,冷道,“彆磕了,起來吧。金子、銀子帶她下去梳洗,安設在南苑。周將軍,您目標已經達到,請回吧。”話落微揚廣袖,命人送客
明芳大駭,哭道,“但是蜜斯您清楚說讓我當貴妾的,您怎能言而無信?”
管家領命而去,少頃苦著臉返來,身後跟著皮笑肉不笑的周天與楚楚不幸的葉繁。葉繁彷彿梳洗了一番,身上穿戴一件極新的桃紅衣衫,頭上戴著一套點翠珠釵,暗黃的臉頰微微泛出紅暈,還未站定就盈盈下拜,哽咽開口,“賤妾葉繁見過夫君,見過夫人,見過老夫人。”
“她如何不能返來?葉、趙兩家不是早已說好,一月以後便要納她過門嗎?葉家不利了你們就想不認,美得你!倘若你們不收她,本官便讓全燕京的人來評評理,看看你趙陸離是如何一個背信棄義的東西!”周天嘲笑道。
環境彷彿很糟糕,夫綱怕也立不起來,趙陸離卻並無不滿,反而非常感佩。夫人字字句句皆是金玉良言,聽她的話總錯不了,難怪世人都道妻賢夫禍少,子孝父寬解,幾百年傳下來,自有其深切哲理。
周天萬冇推測她如此等閒便讓步了,不由諷刺道,“夫人您同意了?本將軍還覺得您有多難纏呢,本日再看也不過如此。”
發覺車伕欲在西門停靠,關素衣叮嚀道,“東府的正主兒返來了,你將他帶去西府算如何回事兒?去東門。”
關素衣麵上淡笑,心中卻懷著極深的防備,待馬車停穩,立即從車廂裡跳出來,拍開趙陸離伸過來的手,改去抱木沐。趙陸離半點不惱,反而和順地笑了笑,走上前攙扶年老的母親。他們伉儷二人存在很多曲解與隔閡,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開。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,隻要至心相待,隻要夫人非鐵石心腸,遲早有一天會諒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