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二府圍牆早已建好,因趙陸離被捋奪了爵位,東府很多越製的東西便不能用了,多餘的亭台樓閣皆被封禁,又有些高貴的器物束之高閣,門梁吊頸掛的“鎮北侯府”的匾額已換成了普淺顯通的“趙府”二字。反倒是西府,還是那般都麗堂皇,巍峨大氣,連“征北將軍府”的牌匾亦分歧凡響。
兜兜轉轉一大圈,上輩子的夙敵又齊活了,關素衣本有千百種體例將人弄走,想到趙陸離的靠近又不得不改了主張。民氣還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,等它死了你又想捧歸去,哪有那麼輕易?便把這兩個扔進東府陪他玩,這輩子她恕不作陪。
大門哐噹一聲關上,隔斷了內裡看熱烈的人群和漸去漸遠的鑼鼓隊,趙陸離這才苦澀開口,“都是為夫當初思慮不周,濫用憐憫,為家中招來災害,現在一樁又一樁找上門來,卻得靠素衣善後,實是愧對無顏。”
明芳大駭,哭道,“但是蜜斯您清楚說讓我當貴妾的,您怎能言而無信?”
周天啞然半晌,拱手道,“夫人曉得便好,本將軍告彆。”
“蜜斯返來啦?快跨火盆消消倒黴。”她隻號召自家主子,看也不看趙陸離一眼。
周天萬冇推測她如此等閒便讓步了,不由諷刺道,“夫人您同意了?本將軍還覺得您有多難纏呢,本日再看也不過如此。”
關素衣定定看她半晌,冷道,“彆磕了,起來吧。金子、銀子帶她下去梳洗,安設在南苑。周將軍,您目標已經達到,請回吧。”話落微揚廣袖,命人送客
“這是娘寫的。”趙望舒紅著臉瞟了繼母一眼,乖順道,“爹爹,我今後再也不調皮了,我必然好好練字,好好讀書,把咱家的爵位掙返來。”
關素衣麵上淡笑,心中卻懷著極深的防備,待馬車停穩,立即從車廂裡跳出來,拍開趙陸離伸過來的手,改去抱木沐。趙陸離半點不惱,反而和順地笑了笑,走上前攙扶年老的母親。他們伉儷二人存在很多曲解與隔閡,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開。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,隻要至心相待,隻要夫人非鐵石心腸,遲早有一天會諒解。
馬車駛入內巷,垂垂靠近府邸,趙陸離不過離家數旬日,卻彷彿過了半輩子,不由翻開車簾凝睇,臉上帶著恍忽的神采。
關素衣曲指敲擊桌麵,淡道,“周將軍既然把人送來,想必是不管如何也要她留下的,不管我們如何攆人,亦或遠遠發賣,周將軍怕是會不厭其煩地將之帶返來,再扔進府裡。與其來回折騰,不如乾脆納了,免得次次叫人看笑話。何況葉繁除了趙家,冇有彆的去處,為了留下定會不擇手腕,這纔是一哭,後邊兒另有二鬨,逼得狠了在咱家門梁上栓根繩索做尋死覓活狀,叫路人看去,這盆汙水咱家得花多少年才氣洗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