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芳若真有骨氣嫁給貧困得誌的農夫,便也不是上輩子阿誰構陷主子以圖繁華的明芳了。趙家固然冇了鎮北侯的爵位,卻還掛著征北將軍的名號,她出了這個大門,上哪兒再去找更繁華的人家?何況她豐度隻能算是淺顯,嫁個商賈人家還嫌呢,因而咬咬牙寫了身契,當了賤妾。
管家領命而去,少頃苦著臉返來,身後跟著皮笑肉不笑的周天與楚楚不幸的葉繁。葉繁彷彿梳洗了一番,身上穿戴一件極新的桃紅衣衫,頭上戴著一套點翠珠釵,暗黃的臉頰微微泛出紅暈,還未站定就盈盈下拜,哽咽開口,“賤妾葉繁見過夫君,見過夫人,見過老夫人。”
說到此處,她冷冷一笑,“你們是有備而來,一台接一台的大戲想必都安排好了,儘管與我見招拆招,我如果還與你們一塊兒渾鬨,得有多傻?不如乾脆利落地收了,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,免得你借她當筏,一個勁兒地興風作浪。”
“好,望舒長大了。”趙陸離非常歡暢,忍不住握了握老婆蔥白的指尖,歎道,“素衣,多虧有你我們這個家纔沒散。報歉的話,賭咒的話,我都不說了,你隻看我將來表示如何。”
環境彷彿很糟糕,夫綱怕也立不起來,趙陸離卻並無不滿,反而非常感佩。夫人字字句句皆是金玉良言,聽她的話總錯不了,難怪世人都道妻賢夫禍少,子孝父寬解,幾百年傳下來,自有其深切哲理。
“是啊嫂子,您彆多想,等風聲過了,把這兩個遠遠打發到莊子上去也就完了。”阮氏溫言安撫。幾個孩子也都巴巴地看著母親,恐怕她被氣到。
“丫環,明芳?”關素衣噗嗤一聲笑了,舉起酒杯悄悄搖擺,“趙陸離,你做月朔我做十五,你納一個我也納一個,現在大劫剛過,這一個個的都來了,誰也躲不掉。罷了,納一個是納,納兩個也是納,讓她出去吧。”
兜兜轉轉一大圈,上輩子的夙敵又齊活了,關素衣本有千百種體例將人弄走,想到趙陸離的靠近又不得不改了主張。民氣還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,等它死了你又想捧歸去,哪有那麼輕易?便把這兩個扔進東府陪他玩,這輩子她恕不作陪。
關素衣曲指敲擊桌麵,淡道,“周將軍既然把人送來,想必是不管如何也要她留下的,不管我們如何攆人,亦或遠遠發賣,周將軍怕是會不厭其煩地將之帶返來,再扔進府裡。與其來回折騰,不如乾脆納了,免得次次叫人看笑話。何況葉繁除了趙家,冇有彆的去處,為了留下定會不擇手腕,這纔是一哭,後邊兒另有二鬨,逼得狠了在咱家門梁上栓根繩索做尋死覓活狀,叫路人看去,這盆汙水咱家得花多少年才氣洗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