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陸離心中有半晌慌亂,待要細思,那慌亂又消逝無蹤,唯餘滿腔無法和悔怨。
“開口!”一向沉默的老夫人俄然怒了,用力拍打桌麵斥道,“甚麼姨母姨母,待她過門,你隻能叫她姨娘。向來冇傳聞有嫡子、嫡女不在主母身邊教養,反去靠近一個妾室,你已經十一歲了,莫非連這個都不懂?彆一口一個關氏的叫,她是你母親,你必須敬著她,便是她打你罵你,讓你綁沙袋練字,那也是為你好,你且乖乖聽話。來人,把大少爺押去正房給夫人報歉,倘若他不肯意,就讓他跪在門外,等夫人消氣了再送回驚蟄樓。”
老夫人長歎一聲,又道,“素衣是個好的,她如果我女兒,便是讓她嫁給販夫走狗也不會許給你。是我們趙府把關家害了,你若另有知己便好好待她,她現在或答應以張望等候,但再熱的心、再暖的情,遲早也有冷卻的一天,屆時你就算想挽回也挽回不了。我言儘於此,你愛聽不聽吧。”
“快把他拉起來。一不順心就滿地打滾,涕泗橫流,指雞罵狗,這是誰教他的?啊?究竟是誰教的?”老夫人怒髮衝冠,幾欲仰倒。
關老爺子一麵撫須一麪點頭,直說趙家不懂禮如此。他為人樸重,本性木訥,一時候竟不知該如何幫忙孫女兒,內心火燒火燎普通難受。
慢條斯理地吹了吹熱茶,關父嗓音漸冷,“她如果明目張膽地替葉繁撐腰,爹爹便讓葉家冇臉,且看誰的腕子更粗。”話落垂憐地摸摸女兒發頂,軟了調子,“你安放心心腸歸去,萬事都有爹爹在。嫁進那樣一戶人家,不交心是對的,不交心纔不會被悲傷,不交心才氣絕情。當然,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絕情斷義,但倘若真是無可何如,我們關家誰也不懼。”
趙望舒為了博得祖母垂憐,固然不如何疼痛,嘴上卻咿咿呀呀叫得非常清脆,更皺著眉頭噙著淚珠,擺出不堪忍耐的模樣。
得知關素衣竟墮入困頓,聖元帝眉頭緊皺,“如何還牽涉到葉家?究竟產生何事?”
老夫人一麵檢察孫子手腕和掌心的傷口,一麵衝管事嬤嬤揚了揚下顎,讓她去探聽環境,又有一名大丫環拿來金瘡藥、棉紗布等物給大少爺包紮傷口。
趙望舒最驚駭父親,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,趕緊站起來,胡亂把眼淚擦掉,繼而暴露膽怯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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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名身強體壯的管事婆子回聲入內,欲把大少爺押送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