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女人們,男人們,全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,彷彿她做了甚麼大逆不道之事。但是她隻想帶著女兒找一個好歸宿罷了,這有錯嗎?她隻想讓女兒平安然安長大,這有錯嗎?

關素衣放下茶杯,語氣漸冷,“礙了他的顏麵就是極刑。像他那樣的陳腐之人,把倫理教條看得比性命還重。季婷和離本就戳痛貳心肺,現在又想再醮,且夫婿是一名出身卑賤的庶人,他如何能忍?自是要大大懲戒一番,好擺擺他一家之主的威風。”

徐雅言見狀當即走出去,冷道,“關蜜斯又想筆伐我等?莫非你以為女子不該尊敬夫君,孝敬公婆,善待妯娌嗎?有人情願貞靜嫻淑,從一而終;有人情願離經叛道,不安於室,大家有大家的挑選與活法。您和離了,莫非就感覺天下女子都該和離?您想再醮,莫非就感覺天下女子都該再醮?關蜜斯,恕我直言,您這類設法已屬異端,還是莫要再妖言惑眾了!”

此言告一段落,文章又改換基調,從汗青、律法,乃至九黎族的風俗來表述女子再醮對國度人丁增加的首要意義。九州大陸每遇長時候的戰亂,建國後,君王總會公佈政令鼓勵女子嫁人、生養,這是由當時的特彆國情決定的,也是人丁答覆的嚴峻行動。有史乘記錄――製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,使長吏配之;又言女子十五不嫁,家人坐之。可見女子不嫁,處所官員可逼其嫁人,乃至以罪論處,又設置官媒,強令男女婚配。而九黎族為了重振族威竟改了倫常,妻後母、報寡嫂已成風俗,終至本族人丁暢旺富強,重現昔日光輝。

季府二房的遭受比關素衣慘痛千萬倍,也是留在她心底的又一道傷口。瞥見活生生的季婷,她的確難以壓抑心中澎湃彭湃的恨意,一步一步走了疇昔。

條條鐵證一一詳舉下來,順理成章得出結論:現在的魏國不但不能製止女子再醮,還得鼓勵女子再醮,讓她們哺育更多後代,同時也哺育被烽火摧毀的國土。男報酬天,女子為地,天有太高,地便多厚,二者一樣負擔著鼎立乾坤的重擔。

就在這時,季大夫人從袖袋裡取出一本小冊子,緩緩道,“我們季家也是儒學世家,深知何謂禮義廉恥。女子嫁人後當以夫為天,從一而終,這纔是女中典範,女德之首。你不安於室,自請和離,這是罪一;帶走夫家子嗣,亂人血脈,這是罪二;與卑賤百姓私相授受、私定畢生,這是罪三。你罪大惡極,緣何有臉求到我跟前?我季家女子的名聲都讓你廢弛了,來人啊,從速把她拉走!”話落抬眼去乜關素衣,淡聲道,“當初我也送了一本《女戒》給關蜜斯,你看了冇有?如果看過,感覺我這般措置季婷是對還是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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