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候,白塔上沉寂無聲,玄墨身軀矗立,像是一棵楊樹。他就那麼望著她,目光穿越了這十幾年的脈脈工夫,畢竟固結成現在那無言的沉默。
不如承諾他的發起,如許一來,納蘭氏尊榮不減,兩國締盟,圖謀大業,更能完成她心中的弘願。更何況,這個慾望,不也是她期盼多年的嗎?
玄墨仍舊低著頭,很安靜地說:“微臣明白。”
這麼多年來,他一向站在她身後,服從她的統統號令,做她最虔誠的臣子和最值得信賴的部下,哪怕是受命去和有權勢的大臣之女聯婚,也未曾辯駁。
玄墨點頭,於黑暗中說:“部屬服從。”
“是,微臣記著了。”
燕北稱霸之勢已成定局,卞唐內鬨,懷宋內鬨,大夏更是打得一塌胡塗。這個時候,與其比及清兒死去,把江山交給那些用心叵測的皇室宗親,莫不如以江山為資,調換懷宋子民的安然和她納蘭一脈的保全。畢竟,她另有沉痾的母親,煜兒另有三個年幼的女兒,另有一群忠於皇室正統的忠心老臣……
玉樹拿過一件披風想要披在他的肩頭,不謹慎碰到了他的手,不由得驚呼道:“王爺的手如何如許冰?”
玉樹站在原地,看著他的背影幾個轉折就消逝在花圃裡。那件軟紅色的披風被玉樹拿在手裡,像是一麵鷂子,被風呼呼地吹著,輕飄飄地揚起。
她想起了很小的時候東海海盜擾邊,她父皇親身率軍出征。當時候帝國強大,兵力充沛,四海一片富庶。她不明白守著如許的軍隊,父皇為甚麼還要親身上疆場,年幼的她拉著父親的衣袖,利誘地問:父皇,為甚麼你要親身出征呢?
玉樹也不答覆,隻是催促道:“你快去吧。”
玄墨不在乎隧道:“冇事。”說著,徑直朝書房的方向走去。
而現在,天子危在朝夕,大宋鼎祚堪憂,燕北鐵騎襲來,她卻要在這個時候,放他於東海之疆了。
她的一著不慎,讓承平王的翅膀得了手,給本就耳聾的小天子下了毒。這個不幸的孩子,不但是個聾子,更是以番中毒而光陰無多。一旦天子駕崩,懷宋必然大亂,晉江王、淮安王等人無不蠢蠢欲動,到時候,她納蘭一脈,姑息此絕於六合之間。
“承平王固然已經叛逃,但是晉江王等人都不是等閒之輩,微臣走後,殿下還要自我保重。”
納蘭紅葉呼吸安靜,彷彿完整冇有留意到他情感上的顛簸,反而很沉著地說道:“玄墨,東海又有流寇入侵,這一次,還是要靠你來為我保衛東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