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武後這封旨意一下,她又非去洛陽不成。
但他每走一步,心中就越驚奇一分。
上一世,她是一個無權無勢無憂無慮的公主,被武後緊緊庇護在羽翼之下;
固然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洛陽成,但他對這裡卻並不陌生。
因為在他做了無數次的阿誰惡夢裡,洛陽二字就像猙獰的巨獸,將他吞噬得乾清乾淨。冰冷的監獄、猙獰的獄卒、猝但是至那一封旨意……“薛紹杖一百,賜死”……
承平一怔,繼而想起方纔武後讓她去洛陽督造行宮,心中又是一沉。
薛紹最後昂首望了一眼城門上的洛陽二字,將那種不安的情感壓了壓,一手攬過承平的腰,一手持著韁繩,緩緩朝洛陽城中的住處走去。
洛陽城官傳聞公主和駙馬駕臨東都,一早便帶著扈疇前來驅逐。薛紹低頭望了一眼承平,見她懶懶地躺著本身懷裡不說話,便叮嚀道:“莫要勞師動眾,統統從簡練可。”
武承嗣冇推測承平竟是這般反應,神采微微一僵。他放動手,望著承平公主,沉聲說道:“武後親口言說公主不容小覷,又找藉口支開公主,天然是對公主起了狐疑。公主――當真看不透麼?”
洛陽城官們相互望望,此中一人說道:“公主,前兩日長安城中傳來動靜,說是天後叮嚀欽天監擇了一個良辰穀旦,要祭奠彼蒼。算算日子,也就在兩三日以後了。”
她摩挲著那一卷黃帛,心中翻來覆去地想著事情,眉尖微微擰了起來。
承平轉過身,沿著長長的宮道,朝東宮的方向走去。
約莫半個時候以後,承平走出東宮,又折回到高宗寢宮裡,將太子印信交還給李顯。
承平想起這些日子武後的動靜,又回想起上一世武後的那些行動,眉頭微微擰了起來。她曉得阿孃有野心,她一樣也有野心。但她千算萬算彷彿算漏了一點,這一世的很多事情,都和宿世不一樣了……
承平心中一動,又不動聲色地笑道:“如果哥哥有甚麼難處,大可寫信去同我說。如果有mm幫得上忙的,決計不敢推讓。”
薛紹在官邸前勒定了馬,將太安穩穩地橫抱下來,然後低聲問道:“公首要歇一歇麼?”
承平目光有些暗淡,笑容卻仍然不減:“卿但說無妨。”
薛紹低頭看去,剛好承平也仰開端來看他,眼中盈盈地帶著一抹笑意。她抬起手,撫平他緊皺的眉頭,柔聲說道:“你本日有些分歧平常,但是長途跋涉的原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