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當初阿孃點薛訥為帥時,她便想要警告薛訥了――因為她清清楚楚地記得,薛訥固然打了很多敗仗,卻很善於推委塞責。如果她冇有記錯,這場戰事過後,他的兩位副將或許便要雙雙貶謫。
太安悄悄地望他半晌,然後幽幽地歎了口氣,輕聲說道:“那你等我一炷香的時候。”
她望了一眼園子外頭密密麻麻的親兵,又輕聲說道:“有些事情我不便明說,也不想要去明說。將軍過些日子便要到漠北去,和突厥人真刀真槍地對上。我也不肯意在這類時候,惹得將軍煩心。但不管如何都要請將軍記得,凡事莫要越界。”
她踮起腳尖,在薛紹耳旁低聲說了兩句話。薛紹一怔,然後低低地笑出聲來。他抬手攏了攏她的長髮,溫聲說道:“出來罷。這裡很安然,不會讓不相乾的外人出去。”
太安悄悄地聽完他那番話,心中隱然感喟一聲,又叮嚀道:“帶我疇昔罷。”
薛訥見到承平時有些驚奇,卻也恭恭敬敬地向她執了君臣禮。
承平微一點頭,屏退引她過來的家仆,開門見山地說道:“薛將軍,昨日我去了一趟右威衛,又問了一些人一些話。將軍的所作所為,委實算不上光彩。”
薛家的男人大多是武官出身,這回要給薛訥踐行,便都三三兩兩地帶了一些衛兵過來。兩裡兩下這麼一湊,便將整處園子都圍得水泄不通。比及承平來時,整座園子連蒼蠅都飛不出來了。
承平微微點頭,又警告了薛訥一番話,便起成分開了。臨出梅園時,薛紹有些歉意地說道,這場踐行才方纔開端,他需得陪著到夜裡,才氣回宮。隨後他便指了兩個親兵,將承平送回到宮裡去。
她點頭髮笑半晌,又問道:“駙馬可曾留下過甚麼話?”
安西都護府固然統領著全部西域,還轄製著西域十六都督州府,但這回薛訥所要去的處所,是萬裡無垠的大草原,是安西都護府管不到的處所。
她望著薛訥的眼睛,一字字地說道:“這回安西增兵,名義上是歸安西都護府轄製,但你我心中都清楚,出兵漠北意味著甚麼。安西都護束縛不了你。”
承平輕聲笑道:“將軍當真不懂麼?……也對,這些事情委實不能搬到檯麵上來講。你同我的親兵私交甚好,於情於理,我都不該去乾與。但是將軍,我想要提示您,凡事莫要越界。”
承平微微睜大了眼:“你不隨我一同去麼?”
薛訥神采和緩了些:“公主想要說的,便隻要這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