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平枕在薛紹肩膀上,手指纏繞著他的長髮,聲音有些嬌懶:“你誠懇說,本日俄然想要畫我的模樣,卻又是個甚麼啟事,嗯?”
薛紹俯下_身,一點點吻啄著她的唇瓣,指節深深陷在了她的長髮裡,啞聲問道:“本來你是如許想的麼?阿月……”他的吻一點點移到她的耳旁,又低聲問道:“我何時說過,要在徹夜畫完?”
他擱下筆,笑道:“這回好了。”
承平撐起家子,轉頭去看那幅畫。不過一個纖細的行動,卻又令薛紹眸色一暗。他攬過她的腰,將她墨色的長髮撥到肩膀背麵,然後低聲說道:“再讓我畫一幅,嗯?”
承平一怔,微微地有些驚詫。
薛紹一怔,然後伏在她的耳旁,悶悶笑出聲來:“阿月……阿月,你老是如許等閒看破我。”
她不知不覺地笑道:“你不穿鎧甲、不拿刀劍的時候,真是像極了弘文館裡頭的墨客。”
“我……”承平微一愣怔,又搖了點頭,垂眸說道:“我想不出來。”
她枕在薛紹的肩膀上,指尖纏繞著他的長髮,含笑說道:“就算是我允你,徹夜也不太短短的三兩個時候,你又能畫出多少來?另有那些被你丟到角落裡的……”她指著案牘當中的那些卷軸,又低聲笑道,“你總喜好笑我異想天開,但今時本日,你又何嘗不是……唔……”
他一手攬著她的腰,一手執筆,筆鋒斜斜地壓在宣紙上,暈開一團又一團的墨跡。很明顯,第五幅畫又毀了,但薛紹卻渾然不在乎。他擱筆在墨硯上,又悶聲笑道:“阿月可有甚麼話要同我說?”
一雙迷濛的鳳眼垂垂呈現在了宣紙上,緊接著便是眉、鼻、額頭……
他耐煩且詳確地展轉吻啄,不知不覺便扶著她的腰,讓她橫臥在結案上。他低低喚了一聲阿月,指腹摩挲著她微微上挑的眼尾,一字字地說道:“那是因為,我想要繪出你的模樣。”
薛紹埋首在她的頸肩處,悶悶地笑出聲來。
如瀑般的鬢髮散落在案上,同宣紙上的潑墨融彙在一處,深深淺淺地分不清你我。薛紹的一手撐著身材,另一隻手執筆蘸墨,在烏黑的宣紙上勾畫出細細的線條。
他吻一吻她的眼睛,指腹的薄繭拂過她的臉頰,又落在她如雲的鬢髮上。他一根根地抽出她束髮的金釵,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案旁,然後詳確地吻著她的長髮,低聲說道:“統統的,統統的模樣。”
她翹卷的眼睫微垂下來,如同蝶翼普通翕動,間隔薛紹不過天涯。薛紹低低笑了一聲,目光垂垂變得暗沉。他用指腹摩挲著她的眼梢,然後漸漸吻上了她的長睫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