戶部失銀,其啟事不過乎兩個:一是外人打劫,二是表裡勾搭失竊。
他漸漸地揉著她的長髮,目光一點一點變得幽深。
查出題目以後,戶部侍郎便客客氣氣地將她請了出去,說是戶部的嚴峻事由,還請公主莫要胡亂插手,以免亂了章程。他一番話說得客客氣氣,又合情公道,承平也偶然胡亂插手,隻留下一句“最好奉告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曉得”,便離了戶部。
戶部外頭,一名五十來歲、身穿武官服色的男人正在候著。承平甫一出來,他便遙遙作揖,喚了一聲公主,然後笑問道:“公主已將事情處理了麼?”
侍郎起先有些不悅,但因為公主差點因為此事被誣告,又持有天後和太子的手書,便將那一絲不悅按捺了下去,命人去徹查。這一查,公然查出了一些題目。
薛紹吻了吻她的鬢角,眼神微有些失落:“公主不信我麼?”
承平怔怔地望著他,好久以後,才感喟道:“或許,並非是你庸人自擾。”
薛紹緩緩搖了點頭:“厥後便冇有了。每一場夢境都會在這裡戛但是止,然後便會驚醒過來。這場夢我已經做過很多次,每一次都分毫不差。我曾經想要究查它的來源,但又那裡究查獲得。”
――但正因為我過分信賴你,我才忘了這世上,另有“連累”二字。
這場連下了三日三夜的大雪一停,天空便垂垂放晴了。
承平漸漸地抬起,凝睇著薛紹的眼睛,眼眶微微有泛紅。她記得清清楚楚,宿世薛紹被連累下獄,是因為他的遠親兄長,河東縣侯,攪進了琅琊王謀反的案子;而琅琊王之以是會謀反,又是因為阿孃做太後時垂簾聽政,動手太狠的原因……
從她進戶部到出來,統共不過花了三兩個時候,但情勢卻已然悄無聲氣地逆轉。
她抬起手,悄悄撫上他的眉眼,低聲問道:“那厥後呢?”
承平持著武後的手書,又持著蓋滿太子印鑒的手劄,未幾時便進到裡間,拿到了出事前後一些官吏入庫的明細。她持著那份明細,勾出了幾小我的名字,然後叮嚀主事的戶部侍郎好生查一查。
承平倏然咬住了薛紹的肩膀,惹得他悶悶地哼了一聲。
“……薛紹。”她低低喚他一聲,指尖一點一點地形貌著他的眉眼,從他英挺的眉直到烏黑如墨的眼睛,再到高挺的鼻梁。薛紹一動不動地凝睇著她,目光還是暖和,微帶著一些笑意,不知不覺便令人感遭到心安。她埋首在他頸間,低聲問道:“那,你信賴這場夢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