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紹驀地感到肩上一痛,再低頭看時,承平已伏在他懷中悶悶地哭了。她手中那支紅梅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地上,散落幾片殘瓣,卻又帶著一絲並不較著的紅痕。薛紹得空顧及那支梅花,一手環住她的腰,另一隻手漸漸撫拍她的背,溫聲安撫道:“莫哭。”

大唐擺佈千牛備身各有十二人,禦前持刀,是禁衛中最頂尖的一支,采選也極其嚴格。這二十四位千牛備身,要麼是王府當中的嫡季子,要麼是四品以上高官的嫡宗子,要麼乾脆就是將來的親王。這些少年當選千牛備身以後,今後的宦途多數便會通暢無阻。

承平持著那枝紅梅,漸漸轉過一處彎角,才一抬眼,便瞧見薛紹鵠立在門邊,靜候著她。她腳步一頓,麵前垂垂多了一層迷濛的水澤。

承平低低嗯了一聲,道:“嫂嫂無需多禮。”

“公主!……”

固然那件事情間隔眼下另有六年,固然事情的啟事是琅琊王和薛顗,固然她已經在一步步地漸漸運營,漸漸地竄改那件事情,但不管如何,她都不但願薛紹和琅琊王有任何牽涉。

承平閉上眼睛,細細回想著這些日子經曆過的一些事、見過的一些人。特彆是回到長安以後,有很多事情,都和宿世大不一樣了。那張琴、那些公主府裡的屬官、另有阿孃的態度……

塵封二十多年的影象在頃刻間湧上心頭,那種冰冷且又暗中的有力感垂垂將她全部淹冇。承平已經好久未曾有過如許的感受了,此時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,悶悶地喘不過氣來。

和順如水的聲音裡,隱然帶了一絲不易發覺的嘶啞。

承平口中恍惚不清地吐出幾個字句來,待要諦聽,卻全然聽不清了。

她不著陳跡地捧了崔夫人一把,公然瞥見崔夫人眉頭又稍稍舒緩了些。

承平緊緊抿著唇,寬袖中的手垂垂握成了拳頭,指甲也深深嵌進了掌內心。一絲微紅的血痕順著她的指尖滑落,在繡著暗紋的袖擺上漸漸暈開,她卻渾然未覺。

薛紹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,溫聲說道:“好。”

麵前這位王妃的服色、腰帶、佩飾,都不算太高,卻也不算太低,想來她應當是某位隔房的叔父或是堂兄的妃子,為了本年阿耶改元和千牛備身大選,纔不遠萬裡從封地來到長安。

他的聲音低低徊蕩在她的耳旁,有一種令民氣安的力量,又讓人禁不住心底發顫。承平有些失控地伏在薛紹懷裡,張口咬住他的肩膀,悶悶地哭出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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