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西都護又問道:“不知公主,意下如何?”
“王都護,您是裴將軍親手帶出來的副將,事事為裴將軍考慮,天然也無可厚非……”
承平獨自走到主位上坐下,等安西都護帶著一眾僚屬出去,便出聲問道:“不知都護命人喚我前來,所為何事?”
“我是大唐的公主,又夙來為天後寵嬖。如果將我擒到突厥軍中,起碼能夠讓裴行儉投鼠忌器,又或者能夠將我送到長安城,同我阿耶阿孃換一個被擒的突厥汗王歸去。”
安西都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彷彿要張口駁斥,終究卻甚麼也冇有說。
她望著安西都護的眼睛,一字一字地說道:“你要用我做餌。”
“噢,你說那些。”承平渾然不在乎地說道,“我從長安一起西行,途中顛末端很多州府,聽有些州府上的刺史說,想要和西域互通有無,卻苦於冇有門路,我便順道做了這個信使。”
薛紹不曉得她心中又冒出了甚麼鬼點子,但安西都護府守備森嚴,四下都是耳目,確切不是個說話的處所,便點點頭,說了聲好。
“以是……”
她一字一字地說出口來:“我滿身高低無一處不像阿孃,而最像阿孃的,就是這雙眼睛。從小到大,幾近統統見過我的人,都這麼對我說過。”
安西都護虎著一張臉說道:“隻是如許?”
那裡想到,承平公主竟然如此心機周到,並且思慮深遠,一眼便看破了他的企圖。
她翻身上馬,在薛紹和三十位銀甲少年的護持下,徐行走向安西都護府。安西都護領著一眾僚屬,恭候在府門中間,對承平比了個請的手勢。承平雙手攏在袖中,麵上微帶了一點笑意,道:“有勞都護在此相候,承平不堪惶恐。”
她站起家來,走到安西都護身邊,對他說道:“我能夠遵循你的意義,以身做餌,將突厥人引到龜茲。但是王都護,我但願下回你能光亮正大地算計我,而不是用這類小孩子都能看破的手腕。”
安西都護微微沉下目光,神采卻不再生硬,又向承平抱拳說道:“臣辭職。”
安西都護麵色和緩了些,又將那摞公文收了歸去,問她:“臣聽聞公主來到西域,是為了一償心中夙願,飽覽大漠風景。又聽聞公主此行的目標,是千裡以外的碎葉城。可有此事?”
安西都護又問道:“不知公主預備何時迴轉長安?”
承平和薛紹都是一身的朝服,帶著從兩百騎中經心遴選的三十位少年,一起從驛館策馬來到安西都護府前。她在繁華的街道上勒定了馬,目光一一掃過朱門上的銅環,眼中微微透出了一點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