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日是你大喜之日,我倒是將此匕首作為賀禮贈與你,也好叫你曉得今後這人間祝家女郎再與你無乾,你我情義便由此刀來告終。”
數語之間泣不成聲,麵上淚痕點點如同白玉浸液,清楚哀慼卻不輸分毫高傲。
幾日之間的披星戴月二人方纔倉猝趕到會稽,一下車便已有了馬文才身邊仆人雲昊在驛亭等著,麵上儘是焦心之色,見著祝熙之過來後忙著迎上去道:“熙之郎君我們還是快些吧,本日已是結婚之日,此時恐連六合禮都行了,我家郎君已在梁家等著你們了。”
“七兄,是不是我不好,以是山伯母親纔不肯他娶我?”
祝熙之如何不知祝英台方纔表示不過怒極反笑,然他祝家女郎又如何會同普通女兒家做瘋顛之狀,即便昔日英台可為著與梁山伯雙宿雙飛而不顧及性命,然朝夕之間情愛幻滅卻隻能叫她更加清楚,她如此要強脾氣,如何也不會做淺顯女郎狀,隻得說現在這祝英台方是去了情愛的真正祝英台,沉著矜持而好勝爭強,不肯逞強半點。
一旦得了自在梁山伯吃緊扶著胸口喘了幾口氣,抖著聲音道:“你們是・・・・・・是・・・・・・誰・・・・・・・”
陽春三月自是鶯歌蝶舞,東風拂柳,十裡白堤之上遊人如織,暖風一吹便可叫人醉上一日。然此時一輛馬車飛奔於官道之上,車中人再如何也無甚表情去撫玩這春日麗景,隻因心中現在正值三九寒冬,大雪紛飛。
“如何了?”
終在他快近得祝英台身之時,耳畔傳來涼薄之聲:“梁兄莫非是想坐享齊人之美?行那舜帝共擁娥皇女英之事?”
點點頭,祝熙之得了此話甩步而去,他要的就是祝英台的應允,如此他便可無所顧忌了。
雲昊一時候愣在了原地,他是如何也未曾想到祝英台會說出此話。於他設法而言,普通女子如此時候不該梨花帶雨,哭天搶地麼,為何這祝家英台女郎倒是這般平靜自如,反是笑出聲?果然祝家未有一人可藐視。看著祝熙之朝他點點頭,雲昊遂領著二人上了另一輛馬車吃緊往梁山伯家去了。
梁山伯一聽此種話立時神采煞白,轉過身子果見姿容秀美的祝熙之眉眼含笑的站著,風儀無雙,然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心下駭然,祝家七郎多麼人物?如有人讚其風雅仙姿,為人溫潤如玉,那麼此人定是一點未曾體味於他,真正解得其人之人都知祝家七郎絕非好相與之輩,更加得當應說祝家七郎最是睚眥必報,心狠手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