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來時阿狸還站在那裡。謝漣躊躇了半晌，還是走上前去。
司馬煜道：“身上不舒暢，冇去成。”眼睛滴溜溜望了皇後一會兒，道，“阿孃，我有事求你。”
有來打水的宮女談笑著走出來，看到司馬煜在，忙噤聲，跪下來見禮。
長宜公主就笑道：“字帖呢？拿來。”
皇後便也笑道：“這女人倒是副軟心腸。”
但是謝漣在人際上天生就有一種才氣。當他想與你交友時，肯與不肯就不是你說得算了。
皇後當著公主們的麵，向來不偏疼司馬煜。母女姑嫂間話著家常，對司馬煜的亂入表示非常嫌棄，“不是說本日要出去玩兒嗎？如何到我這裡來了？”
見他出去，遠遠的行一個禮，點一下頭。彷彿雲行水流。謝漣心跳竟就慢了半拍，一刹時連白雪也芳香曼妙起來。
實在他並不怕冷，這些年大夏季衝冷水澡早就練出來了。現在裹了大氅也是因為有宮人怕他凍著，特地翻出來的。他常日裡最煩這些人在身邊繞，這一回卻莫名其妙就接了過來。
抬手端了茶水來喝，端到半途便停下來。目光尋了一遍，卻不知本身在尋些甚麼。茶湯飲在口中，索然寡味。便順手丟開了。
“這回是件功德，我包管。”也不待皇後說，就先拉了個胡床過來坐下，“我想讓王坦的兒子給我當伴讀。”
隻是謝漣這少年至心俊朗清雅，老太太也不是個遷怒於小輩的，對謝漣一貫還算慈愛。
司馬煜冒雪前行。他總感覺少了些甚麼。但是究竟少了甚麼，他並不曉得。隻是茫然若失的心境便像白雪紛揚，不斷的飄落下來。
皇後道：“這不是個弊端。聰明有聰明的好處，文靜也有文靜的好處。”
自那年送給阿狸一柄竹扇以後，兩小我的來往雖淡泊，卻也一向冇有間斷。常常阿狸覺得要告一段落時，謝漣都有本領持續起來。他選的機會恰好，要麼是年禮，要麼是趁便捎給你的手信，要麼是壽禮，要麼是賀禮――總能挑出那麼一兩個光亮正大的明目。
但是這位太子每到顯陽殿裡來，眼睛總在宮女身上找甚麼。他也到了知人事的時候，殿中宮女用心機的並很多。隻無人揣摩出他的愛好來罷了。
從阿婆處出來，阿狸便在迴廊下看雪。
司馬煜就在這裡停了腳步。
“就說你哪返來不是有事求我吧。”本身也笑起來，“說吧，但是又闖甚麼禍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