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母聞言,點點頭道:“你倒是個明事理的。但賈蓉媳婦前些日子還給我問過安,眼下說冇就冇了,不免讓人有些唏噓。東西兩府雖隔著一堵牆,但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,這些日子你們該撤的撤該換的換,衣裳金飾減得素淨些,耍樂之事一併減除,也免得外人看了我們笑話。”

賈母抬了抬眼皮,指著江菱道:“便是這個丫環?”

是在紅樓天下裡苦苦支撐,還是回到季世裡,與腐臭生物為伴?

賈母又將目光落在了賈政身上。賈政很有些難堪,便朝母親打了個千兒,解釋道:“兒子也是方纔聽媳婦提起這事,私覺得此事嚴峻,當從長計議。這個……怕是有些不成的。”

賈母將手裡的柺杖往空中上重重一敲,斥責道:“胡塗!”

她揚起了手,彷彿想要扇江菱一耳光,但又不想毀了這張臉,便嘲笑道:“如此說來,你是想要一輩子的奴籍死契,永久不得翻身了?――江菱,你曉得這世上不快意之事十有八/九,本就不能事事如你的意。你假扮道台蜜斯進宮,馬上便是一世的良籍,不比你在外頭顛沛流浪強上很多?”

王夫人續道:“偏巧了,那位女人的模樣年紀,與我們府裡的江菱有七八分類似。媳婦兒便想著,如果以江菱冒充那位道台蜜斯進宮,一則能夠解了道台老爺的燃眉之急,二則能讓元春在宮裡多個左膀右臂,反恰是本身府裡出來的,用著也放心些。”

她一向在沉默地聽著王夫人和賈母對話,另有賈母和賈政的對話,內心模糊約約猜測出了一個大抵。但越是猜測,她便越是憤怒,上前一步道:“太太向來未曾問過我,是否情願進宮。”

江菱咬著牙,內心兩個動機在幾次地拉鋸,交兵,誰都壓服不了誰。

她說道:“江菱,莫說你現在是榮國府裡的丫環,即便你尚是自在身,也容不得你說半個‘不’字,這是其一。其二,彆忘了你另有二十年的賣身契在府裡,我與老太君一念之間,便能將你變成永不翻身的死契,一輩子的奴籍,至死不能贖回,你可曉得?”

賈母端端方正地坐在堂上,鴛鴦和珍珠一個在給她捶肩,一個在給她捶腿。賈府裡的三位女人都圍坐在中間,獵奇地打量著江菱。林黛玉被紫鵑扶著出來,緊挨著賈母坐下來,亦睜著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望著江菱,眼裡很有些迷惑之色。江菱垂著首站在堂前,神采捉摸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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