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用力捏了一下那張票據,便將它倒扣在奏章的下方,淡淡地說道:“持續罷。”

康熙揉了揉眉心,又將麵前的茶盞推了推,道:“孫兒先去瞧瞧她。等瞧過了,再來同皇瑪嬤細細商討此事。下午乾清宮裡亂成一團糟,眾說紛繁,也拿不出甚麼章程來,孫兒便想等大朝會以後,再由大學士擬個草訣。皇瑪嬤可有甚麼好主張?”

康熙嗯了一聲,卻冇有轉頭,叮嚀道:“去太皇太後那邊。”

想要在季世裡呆上兩三年,這個脫臼的腳,但是不成啊……

太皇太後悄悄咦了一聲:“你是指……”

江菱笑笑,道:“二太太如果獵奇,無妨也試一試罷。”

等那幾個庶吉人、大學士都稟報完了,康熙又見了見那位剛到都城的俄語翻譯,問了他一些話,便讓梁大總管帶下去安設了。比及案麵上的奏摺一封封措置結束,全都封好了送回吏部,康熙才又重新捏起那張病情票據,狠狠地捶了一下案麵。

太皇太後擱下茶盞,慢悠悠地說道:“我替你問過了,今兒是在路太小樹林時,馬兒不知如何的受了驚,一頭磕在尖石頭上,將裡頭的人摔了出來。當時太後剛幸虧外(如廁),車伕亦跟著侍衛們在一處安息,雲常在說自個兒累了,想在車裡歇個午覺。這好巧不巧地,便摔了出來。”

如果腰腹上的傷好了,她那裡還能跑路哦。

王夫人比起前些日子,氣色倒是差了一些,想來是榮國府裡事件繁多,忙得焦頭爛額了。江菱躺在床上,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,但還是扶著嬤嬤們的手坐起來,給王夫人問了聲安。

江菱領教過王夫人的手腕,凡是稍有一點不對,都能被王夫人捏住了狠狠經驗一頓。現在她已經同王夫人完整反目,還是保持住大要的禮節為好。如果在這時候被拿捏住了,可不是鬨著玩的。

康熙神采模糊有些白,但卻未曾多說甚麼,隻頓首道:“多謝皇瑪嬤。”

既然如此,那就再住上十餘日罷。

王夫人捏著一張帕子,捂著口鼻,涼涼地說道:“這屋子裡忒大的藥味。”

但不管如何,江菱的病情票據,還是被送到了康熙的案頭。

更加不巧的是,被馬兒一下子踏在身上,不死也去了半條命。

――不管如何,都不能讓人捏住了把柄不是。

康熙摩挲著那份票據,麵色淡淡的看不清喜怒,但捏住那張票據的手指,卻模糊地泛了白。他的案麵上混亂地擺放著十幾份奏章,有來自璦琿的,有尼布楚的,有方纔找來的俄語翻譯的,另有遠在漠西的噶爾丹的部落的暗報,再有就是江南那些一向不循分、將私鹽當作官鹽來運作的大鹽商們,全數都堆在了一起,模糊有風雨欲來之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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