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寶釵喚道:“皇貴妃……”但卻冇有了下文。
薛寶釵麵色一白。
全然是一副歇斯底裡的模樣,不消江菱特地去誇大,都會有人以為,她失心瘋了。
江菱簡簡樸單地說了這四個字,冇有說饒過二太太,也冇有說不繞過二太太,就這麼繞過薛寶釵,往亭子那邊疇昔了。薛寶釵無可何如,隻能跟上江菱的腳步。江菱回到亭子裡才發明,王夫人仍舊是剛纔那副眼睛通紅、神采猙獰的模樣,一點兒都冇有變。
在顛末宜嬪寢宮的時候,江菱俄然笑了一下,成心偶然地說道:“這件事情可真巧,剛幸虧宜妃、榮妃被削落為嬪的前後一段時候,並且是前榮國府的人,親身辦的這事兒。你們說,這此中,有冇有甚麼貓膩?”
江菱笑了,道:“請。”
“太太……”薛寶釵摸索著喚了一聲。
兩位嬤嬤離宮了,江菱身後跟著的,隻要幾個女官,另有寺人。
江菱又笑了一下,目光冰冷涼的,但腔調卻比平常任何一次都要和順:“二太太的話,的確讓人如墜雲裡霧裡的,一點兒都聽不懂。不過,既然二太太的脾氣大變,連平常都如許歇斯底裡的,那便冇有甚麼話好說了。方纔二太太的話,你們都聽到了麼?”
王夫人對惠妃說,這回她要讓皇貴妃身敗名裂,不容於天家,還要讓她淒慘痛慘地死去。不止是皇貴妃,連宜嬪和榮嬪,她都不會放過。當時惠妃的神采很冷酷,看王夫人的目光,半是憐憫,半是嫌惡。
嬤嬤稱是。
江菱與薛寶釵分開了亭子,走到中間的一棵大樹下。那棵大樹方纔抽了新芽,有大半都是枯枝,完整遮擋不住她們兩個的身影。薛寶釵焦心道:“皇貴妃容稟,我們太太這一回,確切是失心瘋了,這才接連幾次衝撞了皇貴妃。等歸去以後,民婦定然會請夫君和公公,好生警告我們太太。還請皇貴妃高抬貴手,饒了我們太太這一回罷。”
王夫人被女官和嬤嬤們扶著分開了,薛寶釵一步三轉頭,幾次望著江菱,笑容滿麵。
女官們麵麵相覷,不敢接話,唯有諾諾地應了聲。
最後的那一句的女官們說的。
江菱見到薛寶釵的模樣,又笑了一下,緩聲道:“現在不是我饒不饒得過二太太,而是二太太肯不肯饒過本身。她的那些瘋話,如果傳到彆人的耳朵裡,又是個甚麼成果?早前明中堂結合幾個宗室,給皇上遞了摺子,稱‘皇貴妃並非皇貴妃’,莫非連朝中的重臣,都被二太太瘋言瘋語矇蔽了不成?方纔在惠妃宮裡,二太太都說過甚麼瘋話,寶二奶奶應當比我更清楚纔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