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寶釵聞言,麵色頃刻間變得慘白。她顧不上一旁的王夫人,倉促上前兩步,抬高了聲音對江菱道:“皇貴妃娘娘,還請借一步說話。”神情彷彿有些焦心。
這回不管是王夫人和惠妃做了假證,又或是皇貴妃真的做過她們府裡的丫環,這件事情,已經傳到了皇貴妃的耳朵裡。皇貴妃剛纔的行動,當然是在為這事兒張目。如果皇貴妃垮台了,那麼毫無疑問,她們這個苦楚的榮國府,會更加垮台。啟事正如皇貴妃方纔所說,“惠妃有孃家撐腰,可她們冇有”。
江菱見到薛寶釵的模樣,又笑了一下,緩聲道:“現在不是我饒不饒得過二太太,而是二太太肯不肯饒過本身。她的那些瘋話,如果傳到彆人的耳朵裡,又是個甚麼成果?早前明中堂結合幾個宗室,給皇上遞了摺子,稱‘皇貴妃並非皇貴妃’,莫非連朝中的重臣,都被二太太瘋言瘋語矇蔽了不成?方纔在惠妃宮裡,二太太都說過甚麼瘋話,寶二奶奶應當比我更清楚纔是。”
江菱又笑了一下,道:“我從未獎懲過你們太太,又何來‘饒過’之說?”
王夫人如同從夢中驚醒,再一次推開薛寶釵,恨聲道:“好,這是你自找的。”
王夫人被女官和嬤嬤們扶著分開了,薛寶釵一步三轉頭,幾次望著江菱,笑容滿麵。
江菱笑了,朝身後的女官們點點頭,便有一名女官和嬤嬤上前扶起王夫人,預備送她回府。薛寶釵冇何如,隻得跟在王夫人的前麵,在她們顛末江菱身邊的時候,江菱俄然望了王夫人一眼,固然是在笑著的,但眼裡卻有著冰冷的寒意。
薛寶釵道:“是。惠主子也曉得這事兒荒誕,但剛好府裡有過這麼一小我,事情剛巧,便順理成章地借用了。皇貴妃,這件事情重新到尾,便是我們二太太在說瘋話,還請娘娘高抬貴手,饒過我們太太、也繞過我們府裡這一回罷。”神情彷彿是在要求。
王夫人對惠妃說,這回她要讓皇貴妃身敗名裂,不容於天家,還要讓她淒慘痛慘地死去。不止是皇貴妃,連宜嬪和榮嬪,她都不會放過。當時惠妃的神采很冷酷,看王夫人的目光,半是憐憫,半是嫌惡。
江菱站在落日裡,望著王夫人拜彆的身影,又讓一名嬤嬤到跟前來,淡然叮嚀道:“給二太太找兩個郎中,說她失心瘋了,成日裡都在說瘋話,讓郎中好好的診一診,今後彆讓她出來了。”
等四周人都三三兩兩地散儘以後,江菱這纔回過甚,看著惠妃跟前服侍的那位大宮女,又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