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瞥見傷口,妙心倒吸一口冷氣。先前從海邊將寧湖衣迎回,雖形貌狼狽,外傷還是在其次。有靈力溫養,血早就止住,傷口並無大礙,更無需包紮,便未再措置,也冇看一看究竟如何。現下一觀,才知觸目驚心,寬長翻卷,橫貫全部脊背,血肉恍惚,讓人無從動手,急得妙心把乾坤囊中的靈藥一股腦兒倒了出來,挑出一瓶百續露來,就要拔了塞子往寧湖衣身上倒。

這一看,把他嚇得不輕。說陌生,這絕對是與他本來的麵孔毫無類似之處的一張臉。星目,長眉,薄唇,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缺點,乃至透著點妖相,說熟諳,眸下一點淚痣再熟諳不過,不就是幻景中已有過兩麵之緣的人麼!究竟是寧湖衣給他施的障眼法,還是說他的元神,在異世借魂托生的這幅軀殼,本就天生如許?莫非他就是阿誰“少白”?

顧少白出了主屋,在外間漫步了一圈,冇尋到個可供安息的處所。半夜半夜本該是昏昏欲睡的時候,他卻精力得很,望著案台前嫋嫋青煙,神情一陣恍忽。屋渾家狼狽的模樣揮之不去,待回過神來,已提著木桶往門外去了。

“那……那如何辦?”妙心急得眼睛都快紅了。

光裸的脊背透露在氛圍中,傷口還在滲著血,將髮尾侵濕成一縷一縷,肮臟的模樣看得顧少白一陣汗顏。

幾人將寧湖衣扶至榻上。妙心妙音侍立擺佈,替他撤除裡衣,絲質的布帛從傷口上剝離,收回黏黏糊糊的聲響,聽得顧少白有些反胃,遂離遠了些,立在一邊呆呆地看著。

妙心看向寧湖衣,等他決計。寧湖衣眉頭緊皺,聽罷側了側身,不謹慎牽涉到傷口,疼得猛咳了一聲,怕止不住,複又咬緊牙關,勉強擠出幾個字:“按妙音說的辦。”

愣了好久,並冇有人來為他解答。顧少白抿了抿出唇,遊移了一陣,端著水盆排闥進了屋。

不得不說此人真生得一副好皮相,雖修道法,一點冇有淺顯修士的文弱模樣,身量均勻,肌理堅固,比不上勤於鍛體的魔族魁偉,卻也不差了。顧少白細細地做動手中的事,交來回回連續換了幾次水,血總算止住了點兒,看著不那麼觸目驚心了。

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,忽地一愣,覺著盆內倒映出的人臉有些陌生。夜色陰暗,兼之水麵震顫不歇,倒影也支離破裂的,讓人看不太清楚。顧少白伸手往盆內攪了攪,融水成鏡,又打了個響指招出一從幽火照明,這纔看清楚了倒映在水盆中的本身的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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