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――!”啞忍好久終是慘叫出聲,肖無明伏倒在地大口喘氣,抵當著體內不竭湧上的鑽心之痛,卻又如何抵擋得住,彷彿被人活生生剖開皮肉握住骨頭一節一節敲碎,疼得青筋暴起,盜汗直下,存亡不如。
肖無明咳了一聲,按著胸口爬了起來,轉頭四顧,忽而一愣,尋到寧湖衣先前脫下的外袍,伏倒在地哭泣起來。
幾字入耳如遭雷擊,肖無明怔愣當場,纔想起這位並不是煦若東風的寒微師祖,夙來雷厲流行說一不二,曉得事無轉頭了,卻始終不肯放開寧湖衣。
“可感覺我無情?”寧湖衣蹲下身,鬆開肖無明的手,見肖無明抿唇不答,麵有倔色,低聲道;“我已將你逐出門派,從本日起你不再是臨淵弟子了,他也不再是你的師祖。昔日恩仇一筆取消,你若情願,我帶你去安設他身外身的處所,如何?”
“寒微隕落,你不信,實在我也不信。”寧湖衣雙眸微眯,思路彷彿拉回了好久之前,抬高了聲音喁喁私語:“當年寒微壽元將儘,孤身一人前去南淵,不出半年靈撲滅亡殆儘,說是隕落,卻一冇雷劫二無暮氣,說命存一線,又四周尋不到他的蹤跡,委實蹊蹺,我猜他許是碰到了甚麼機遇,去了三界以外的處所,是以竭儘所能留下他一具身外化身,想他甚麼時候返來便能用得上,如此守了千年,也有些乏了,你若情願,就代我守著他吧。”
“嗬嗬。”妙音嘲笑一聲,立時驚醒了口無遮攔的妙心,搗住嘴再也不肯說半個字了。
看肖無明如此,寧湖衣唇角微彎,站起家伸脫手勾引道:“來,我帶你走。”
道心不堅,罔顧倫德,同門相殘……肖無明口中冷靜念著這幾個字,思路拉回了千年前在上善殿外受戒的時候。
肖無明仰著臉,似是欲哭無淚,不敢信賴麵前的人真是千年前心狠手辣的那位,冷靜將寧湖衣所言仔細心細回味了一遍,不由得喜極而泣。
“噓。”寧湖衣收起戒尺,打斷肖無明:“你已非臨淵弟子,不必再如此喚我。”
寧湖衣負手走向顧少白,朝他抬了抬下巴:“撼天鏡。”
“五戒……”寧湖衣舉著戒尺就要揮下,被肖無明抱住腳踝:“不……不!”
“好……”肖無明抬頭,終是喃喃應下,就在他握住寧湖衣手的那一頃刻,忽地一陣風過,將他身形吹散,如霧般迷濛了一陣,垂垂在寧湖衣掌中集合,變成了一把茶青色的木質鑰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