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老太太不好亂來,奚晚香一口大氣也不敢出,亦不敢表示得過於嚴峻,隻裝著獵奇,一手托著腮幫子,一手用小榔頭敲著核桃吃。
見著這小子如此不堪重擔,竟嚇到這般模樣,奚晚香不動聲色地咳嗽一聲,眼睛一動不動地凝睇著兩股戰戰的李四春。
放下杯子以後,又悠悠然說:“你們倆啊,說是伉儷,結婚這麼久卻纔見上第一麵。看得出來,旭堯小子對你頗在乎,殷氏你可好好奉侍他,在買賣上你讓我很放心,望在添子添孫上頭,你也爭口氣。畢竟是我旭堯的正妻,若冇個一兒半女的,可說不疇昔。”說著,老太太又轉而對奚旭堯道,“這會在家多呆幾個月,有了福音再走也不遲,歸正你爹爹留在江寧,買賣上統統有他。伉儷和和藹氣,舉案齊眉,家宅安寧,不比甚麼都強?”
奚老太太淺笑著點頭,又說:“殷氏,你呢?”
殷瀼似有不解,微微蹙了眉頭,餘光瞥到劈麵的晚香,卻彷彿俄然明白了甚麼。她冇多做遊移,起家對老太太深深彎了腰:“孫媳自知才氣有限,方纔稟的這些孫媳實在不知,不過過百兩紋銀的幾單確是我經手的,看來得由我親身走一趟才氣把這些個題目辦好當了。”
馮姨娘亦抿了口兩人敬的茶,這些天在奚野生的,她又敏捷回到了本來豐腴圓潤的模樣,亦未幾做言語,隻笑吟吟地望著麵前一雙璧人般的小伉儷,又看看一旁束手束腳的虞氏,彷彿在她身上看到了本身剛進奚家的模樣。且看她如何去爭搶,有了顧忌,殷氏怕再不能用心好好照拂錢莊。想著,馮姨娘唇畔的笑意又深了一些,現在的局勢想來與本身倒是冇甚麼大關聯,隻等著坐收漁方便是了。馮姨娘籌算得周到,抱著一顆看好戲的心,卻全然忘了另有奚晚香的存在。
奚旭堯乜斜著看了殷瀼一眼,隻見她沉默低頭,側顏如同白玉砥礪。他朗聲道:“孫兒謹遵祖母教誨。”
語畢,奚晚香冇有再理睬虞氏,她已經在這兒擔擱太久了,昨兒還承諾要與堂嫂一塊兒去錢莊的。
這便是讓她去錢莊將題目措置好的意義了。
來者是錢莊的李四春,進了錢莊將近四年,卻從未步入過奚家的大門,這會兒他看著甚是嚴峻。李四春手中緊緊握著一本厚厚的簿子,溜溜的眸子子往堂內一轉,看到晚香蜜斯,便如同抓到了拯救稻草普通,瘦巴巴的五官都怯地快擰起來了。
“既然肚子裡已經有了寶寶,二嫂就應當多多為孩子著想。身子可不但僅隻是本身的身子,另有我們奚家的血脈呢,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,盼著甚麼,不就盼著能早日抱上曾孫,子孫合座嗎?”奚晚香把目光從虞氏柔媚的臉上挪下來,在她癟癟的腹部轉一圈,安閒不迫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