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,舊事已成舟,祖父受過的屈辱,孫兒會一一為他昭雪的。您,必然要保重好身子,孫兒還想再在您跟前儘孝五十年呢。”他握緊蘇氏的手,竭誠道。
隻是,她也是心存希冀的,但願這些顧慮都不過是她杞人憂天罷了。
那日宴後,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一個小禦史竟收羅了一大堆定安公與外族勾搭,蠶食朝廷國土的“證據”。聖上大怒,立即將定安公下了大獄。
定安公的案子,經大理寺檢查半月之久,終究下達了奪國公爵位,收回丹書鐵券,悉數查封定安公府產業,舉朝追殺在外逃亡的連家餘孽的旨意。
蘇氏用帕子擦掉淚,望著麵前和老定安私有七八分類似的孫子,一樣的俊朗蕭灑,一樣的意氣風發,不由欣喜地笑笑:“好,祖母等著看你為我們連家揚眉吐氣的那一天。”
當時連靖謙恭祖母在外逃亡,想起年幼時兩家長輩曾經指腹為婚,給他定了江漣嘉這門婚事,現在怕是會連累她,便悄悄去了手劄籌議退婚事件。
現在,看著她那副哀思欲絕的模樣,心中更是堵得短長。他不能接管,一個多次想要為國捐軀,儘忠儘勇的將士,死在風趣至極,卑鄙暴虐的讒諂當中,大丈夫,便是拋頭顱灑熱血也該灑在疆場之上。死於儘忠的君主的妒意下,的確好笑。
連靖謙默了默,如何會不記得。
“祖母信賴你,你打小就是個有主張的,這一回,也定不會讓祖母絕望。”蘇氏笑看著連靖謙,心底卻有一絲顧慮閃過:有了前車之鑒,李氏皇族的人還會肯重用謙兒嗎?當年的事情,做錯的,真的隻要先皇一人嗎?
“恰是。”蘇氏微微感喟,“當年的事情,到底也牽涉到了她爹孃,現在寄人籬下,借住在二房,獨一的胞弟又是個不成器的,日子傳聞過的很苦。”
到了酉時,俄然有一隊官兵過來查封國公府,定安公世子佳耦見勢不妙,倉猝分開,隻是已經為時過晚。在流亡的路上,世子因抵擋官兵被世人圍堵,終究死於非命,世子妃哀思欲絕,當即跳江自縊,連靖謙一刹時就成了孤兒。
連靖謙鬆了一口氣,緩緩道:“接下來,孫兒就要想體例麵聖了。聖上眼下恰是用人之際,又與先皇反麵,向來掌控很大。”
據蘇氏說,連老太爺早上離府的時候,就有一些不好的預感。是以特地叮囑了親信在長信侯府外看著,一旦發明異狀,當即回府稟告蘇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