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意領正四品正議大夫銜，品階原高於她，禮也受得，笑問一句：“尚宮是忙人，此行往那裡去？”
“太後請懷安居士入宮，”內侍謹慎答道：“應是居士在側。”
幾年前，突厥小可汗阿史那忠來降，天子便冊封韋貴妃與前夫李瑉之女為定襄縣主，與之攀親，隻是定襄縣主運道不好，冇兩年阿史那忠便歸天了了，她膝下並無後代，既守寡，便回了長安。
崔氏不放心，臨行前特地叮嚀過兩個隨行侍女，叫細心照看。
竇太後閤眼，潸然淚下：“若非為歸德與和靜，我真恨不能馬上去了。”
鐘老夫人是天子姨母，德高望重，早有恩旨不必見禮，鐘意卻不成，起家侍立一側，垂首靜待。
方纔她們在內殿，竇太後一句都冇提，想是怕她們傷懷。
何皇後脾氣和順，極有賢名，後宮前朝，從冇人說她好話。
許是到了宮裡，又聽聞舊人事，竟然想起這些來了。
鄭晚庭獨自失神，鐘意卻未看他，而是望向隨他同業的男人。
鐘意說：“她已經死了。”
鐘意上一次入宮，還是新春宮宴之際，據現在也不過半年多，倒是時移世易，大不不異了。
那人一頓，答道：“草木無情，當然也冇故意。”
益陽長公主豁達，不覺得意：“不曉得也就罷了，既然曉得，我倒想去湊個熱烈。”言罷，又去看鐘意。
被問的宮人看眼這位暮年守寡、削髮的長公主，有些膽怯的低頭：“是，皇後在清思殿設席，請了諸多京中未婚男女，想成全幾樁姻緣。”
那人蕭蕭肅肅，開朗清舉，立在那邊不語，便自生一種氣度，見鐘意看過來，點頭示禮。
“讓人將武德殿清算出來，”提起愛子，天子語氣較著的舒緩起來：“等青雀歸京，便叫他住到那兒去。”
鄭晚庭一怔：“如何？”
……
“人生苦短，正該信馬由韁，行萬裡路，方纔不算孤負，”來人笑道：“困於尺寸之地，好冇意義。”
……
“大病一場以後，腦袋也靈光了, ”鐘意信口打趣, 道：“存亡之際，文經有甚麼用？還是醫典更靠得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