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的午後,暖意融融。
這還喝采?好甚麼?郭弘磊一愣,驚奇盯著老婆,欲言又止,終究說:“轉頭再談。”旋即,他抖擻,敏捷壓下哀思,尋父親和管事交代幾句後,躍上假山,麵朝烏泱泱人群,渾厚嗓音揚聲道:“諸位!都溫馨些。”
“正有此意。來,你攙著母親。”郭弘磊從母親手裡抽出臂膀,深吸口氣,大步走向寺人及賣力抄家的欽差。
一時候,統統人齊齊瞭望遠方。
“既如此,你先把不相乾的人清出來,稍後我親身對冊覈實。”
戎裝?薑玉姝頓時忐忑不安,提示道:“四弟,彆站那麼高,刺眼。”
老天保佑,幸而來的不是逃兵。張峰既鬆了口氣,又陡生憤懣,板著臉,直挺挺站立,冷酷答:“我們奉旨押送放逐犯人前去西蒼,不料遭受強盜攔路劫殺,傷亡慘痛。我的五個弟兄當場喪命,另有三人重傷、十幾人重傷。”
“三千裡,西蒼是邊塞,蕭瑟瘠薄,緊鄰已被北犰侵犯的庸州,常起戰亂。世子活著時,曾提起多次。”王巧珍慘痛一笑,淚珠撲簌簌滾落,“哈,倒也不必驚駭戰亂,因為無數被放逐的人死於半道,底子冇法活著走到邊塞。”
薑玉姝循聲去探,卻幾乎被心急火燎的婆婆撞倒,幸虧被侍女小桃及時拽住了。
靖陽侯咳嗽不止,咳得直不起腰。
郭弘磊鬆了口氣,“多謝大人。”
薑玉姝淤傷未愈,喉嚨火燎燎疼。她艱钜嚥了口唾沫,拍拍對方胳膊,無法道:“聖旨已下,我們隻能順從旨意,走一步看一步。嫂子請節哀,地上涼,你先起來。”
“謹慎!”
這撥人拜彆後,另一撥奉旨押送放逐犯人的官差緊緊扼守各門,謹防郭家高低逃脫。
郭弘磊直言警告:“該是甚麼人,便是甚麼人,切莫混站,需知官府有奴籍戶冊,稍後欽差大人將親身覈實。一旦被查出誰不失實,論罪可算欺君。”
“唉。”張峰苦笑了笑,“實在,我們也傳聞了,隻是冇如何放在心上,誰曉得逃兵竟然落草翦徑呢?該千刀萬剮的東西,謀財便罷了,還濫殺無辜!”
“哦?肯定是你部下的人?”潘奎滿腔肝火,抬高嗓門,峻厲道:“小栓,你看清楚些,逃兵擾亂士氣,必須一個不落地正法,以正軍紀!”
丈夫喪命,王巧珍已在靈堂哭了一早上,眼睛腫得像核桃。她嚎啕一陣,猛地拉住薑玉姝,悲哀問:“為甚麼我們的命這麼苦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