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讓城中百姓感興趣的是剋日廣為傳播的關於相府的一樁風騷佳話。

賈似道揉著眉頭,道:“誅不了,夔門必已丟了。”

“說。”

“並非葉夢鼎,他剋日忙著去官,已三次上書。”

“可賈平章、李節帥不都是大宋的豪傑人物?我昨日還聽……”

短短兩日,朝野高低有半數人都在罵他放縱李逆。

“不會吧,軍功……”

“噗。”

拖一拖也好。

“那李逆之事?”

“那李慧娘遭老賊劫擄,陷魔窟、伴虎狼,卻未忘辱身與殺父之仇,仲春時在西湖巧遇裴郎君,不過是讚了三兩句……”

“噗。”

肩輿由樞密院緩緩行至西湖畔賈宅。

葉夢鼎梗著脖子,道:“老夫,寧死不縱逆賊。”

~~

~~

賈似道怒極,虎將葉夢鼎提起來,咬牙道:“我真想把你這張老臉剝下來,看看到底有多厚。”

“信口胡言。”

葉夢鼎緩緩道:“賈平章擅奪權,卻也不宜逼著老夫縱逆吧?”

那是首詩,他不再像以往那般隻愛給蛐蛐作詩。

很久,他憤而提筆,沾了濃墨即在樞密院的大牆上揮灑而就。

……

他終因而忍不了,“葉相”也不叫了,瞪著葉夢鼎,眼中已是殺氣畢露。

“李逆之禍,自程元鳳當朝而極,臨時容忍,虛以王爵委之便是。待我清算弊政,抽脫手來,以川蜀瘠薄之地,豈能與全部富庶大宋相抗?故而,公田法方為……”

待忽必烈回過甚來,必然先攻關中,到時李瑕能守住再說吧。

……

是夜。

葉夢鼎手一抖,神采一變。

傍晚。

“說。”

李慧娘時悲時笑,悄悄推了他一把,背過身去點頭,斯須又不捨地回過甚……

至於關中如何,也無甚好說。

樞密院。

坐在這平章軍國重事的位置上,竟是做甚麼都是錯的……

~~

~~

“阿郎,這……”

他聽不到詳細是誰在說,隻要那嗡嗡嗡的聲音一向在響。

“讓你說。”

“恐怕不是。”廖瑩中頓了頓,還是低聲道:“恐是衝著公田法來的。”

乃至堵不住他們的嘴。

“平章公,公田法是否緩一緩,先處理了李逆……”

賈似道深吸一口氣,耐著性子,緩緩道:“此事並非你我不承諾便能作罷的,封他,不過是遙領個不世襲的郡王,尚可顯朝廷彰功臣之意,不管如何,他名義猶是宋臣。但若不封,他舉旗稱王自主,局麵壞百倍不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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