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殺張遠明輕易,難的是如何掩人耳目。更難的是如何拿到他的財產。”
“這……李縣尉……這……不太好吧?”祝成撓了撓臉,道:“我這跑來一趟,殺敵冇殺幾個,也太……”
慘叫聲響起,又垂垂停歇下去。
大梁木上燃著雄雄烈火,終究轟然砸落。
“有嗎?長寧軍有軍紀不準接管首級嗎?”
話到這裡,祝成彷彿又忘了園子仆人的事,指著遠處的地形侃侃而談起來。
韓祈安卻明白他的意義,沉吟半晌,開口提及來。
有些事他看得出來,但重生的時候太短,還總結不出來。
這話當中的‘人’,阿郎可知是哪些人?”
李瑕道:“祝將軍不必管,你們在慶符縣境內阻敵,這點小事我來措置便是。”
“你莫看此次長寧軍殺敵不如我們多,實則是因為蒙軍改正視他們、不敢冒進罷了。臨時而言,長寧軍戰力,遠勝我們的人。”
“嗯。”李瑕道:“岔得遠了,說回張遠明的糧食……慶符雖有三個縣官,張遠明卻比我們更像士大夫。你看,他的糧食比縣城糧倉還多,我必是要搶的。
當時,文彥博曰‘與士大夫治天下,非與百姓治天下也’,王安石曰‘法製具在,則財用宜足,中國宜強’,文彥博又曰‘務要人推行爾’。
“對了,這園子是誰的?”祝成俄然道:“這麼大一片園子,彆是有甚麼大來頭的人物,我這小武將可獲咎不起。”
很久,韓祈安才道:“但阿郎眼下還是宋臣,且機會尚未成熟,不宜在明麵上殺人劫財。”
“我曉得。”李瑕道:“此次,本想用長寧軍作為諱飾。但看他們是磊落粗暴的男人,算了,這類事還是我們本身辦吧。”
李瑕道:“首級我這裡有,祝將軍帶兩百顆便是。”
祝成很欣喜,一時又不知該收還是不該收,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。
“不怕以寧先生笑話。”李瑕又道:“我想試著建一個強大的、不受外侮的漢家王朝。那便該不容躊躇把一些絆腳石踢開。”
李瑕與祝成站在西麵的白楊坡上看著火勢。
韓祈安道:“阿郎若再看以往,當知不但是淮人荊人蜀人,實在北人亦不負宋朝,是宋朝負北人。”
宋以士大夫治天下,我現在還看不清此中太多門道,卻感受得出來,朝廷虐待士大夫……這個度過分了。蒙古國力更盛,對待戰役尚且儘力以赴。而宋這邊,還儘是權宜、製衡。
“是,我必定不如王安石、文彥博。”李瑕道:“另有賈似道,他也做不到,我也不如賈似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