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蜀地抗蒙十餘年,不皆是縣鄉、各寨軍民抖擻相抗嗎?”
李瑕說到這裡,問道:“房東簿意下如何?”
“請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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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人間事,一葉落知天下秋,僅看家中妻兒對李非瑜之態度竄改,已可見全部慶符縣的反應大略是如何。
“不如將三班交給他,再派一樁難辦的差事給他?”
房言楷道:“就算拿了他的錯處也無用,縣令、主簿並無奪職縣尉之權。”
“為何?”
“我若一向信不過你呢?”
房言楷抬開端,看著李瑕,神情彷彿委靡下來。
直到好久以後,燭火“啪”的一聲響。
“他本就不在乎我交不交給他。”房言楷淡淡道,“他不是一向在打仗三班嗎?”
房言楷未答,隻是從袖子取出了那封蔣焴寫到一半的信。
“李縣尉不擔憂海軍之權歸了我等?”
“這是天然……”
“明光以為當如何對付?”
“可這由頭?”
“想請縣令支撐,在慶符縣再設一支海軍。”
帖哥火魯赤、帶答兒、汪德臣這幾路我們管不了。但兀良合台這一起,順金沙江而攻敘州,以圖包抄合州,此為必定。
江春揮退老婆,莫名又長歎了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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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事如此,宦海也是如此,各自之態度也絕非婦道人家想當然就能決定的……
李瑕道:“除此以外。有了海軍,不但能夠保衛城池,還可沿符江高低,防備蒙軍劫虜城外百姓。”
他自是曉得牟氏說的並非全無事理,但事理再對有何用?李非瑜怎能夠娶自家女兒為妻?
房言楷低頭看著公文,終是偶然再看出來。
“這……”
“我直接修書一封,請知州奪職他。”
江春不由暗罵,住進家裡來,求見倒是便利。
房言楷坐在那,目光凝睇著輿圖,耳邊是李瑕侃侃而談。
屋中,房言楷深歎一聲。
“兩位無權奪職我,有無成見我並不在乎。今後相互扳談,大可少些虛與委蛇,隻說這海軍一事,兩位有何顧慮,無妨直言?”
“縣令昨日說要置酒為我拂塵洗塵,你我與房東簿三人好好聊聊,本日如何就忘了?莫不是我有錯處,惹縣令不喜?”
李瑕道:“不但史知州,縣令與主簿亦對我有成見,此事不必粉飾。首要的是戰事期近,我等牧守一方,須以戰事為重。”
房言楷再次沉默下來,撚著長鬚,很久無言。
他說罷,分開書房,非常蕭灑。
江春一愣,難堪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