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老老道抱著酒葫蘆,理所當然道:“就是阿誰拿著羅盤的老頭兒,玄門祖庭須彌山上一個身份微末的叛徒,彆看他樣貌和老道我差未幾,要論春秋,老道我當他祖宗都還嫌不敷。”
“道可道,知了叫;名可名,撲蝶螢……”
青瓷枕上繪著的桃花愈發素淨。
年老老道伸脫手悄悄拍了拍蘇涼身上的鐵鏈,有些獵奇問道:“娃兒你和他又是甚麼乾係,不吝以身犯險,拿身家性命以卵擊石去和大幽欽天監為敵,要曉得那姓湯的小傢夥但是摸到了修行門檻,已不是凡俗武夫能夠對於的了得。”
他神情板滯,彷彿仍舊未能從方纔的血海中找轉意神,茫然四顧,視野掃過因惡蛟吼怒而屋頂儘碎徒立四壁的粗陋板屋,像是在尋覓著甚麼,又像是在遁藏著甚麼,因為滿身被嬰兒臂般粗細的鐵鏈捆綁住冇法起家,最後不得不徒然收回目光,怔怔發楞。
不知年老老道是感覺蘇涼此時語氣頗顯苦楚,還是對阿誰男人一如平常的仁慈有些感慨,喝了口酒,唏噓不已。
蘇涼嘲笑一聲,眼神怨毒道:“那些人挖了他的墓,害死了芸姨,縱使事前曉得陰魚至惡,我也還是會吞入腹中,毫不會留給他們。”
說完,年老老道昂首瞪著蘇涼,有些氣急廢弛道:“你這娃兒也真是膽小,不曉得是甚麼也敢往肚子裡塞,你可曉得那陰陽魚是玄門珍寶,是修行神物,是卜算天道缺失的獨一起子?那陽魚尚且還好些,乃是天下正氣清氣會聚而成,吃了也就吃了,不過延年益壽晉升道行,老道我固然說心疼,卻也不至於將你剖肚開胸;可那陰魚是天下至濁至惡至邪之氣豢養的凶物,你將它吞入腹中,導致它八百年藏匿人間化龍不成,生出滔天怨氣墮成惡蛟,老道和山主哪敢再把你留在俗世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