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卿抽回擊來,指尖還微微顫著,卻藏著冇叫他瞧見,隻搖了點頭,他勾起她的臉,柔聲問:“到底如何了?”她一雙眸子明若秋水,也涼若秋水,淒淒婉婉的在他臉上一望,又瞧著彆處去了,容止非多日未曾和她在一起,本日見她等在門外,原是極歡樂的,可不知她如何俄然不快起來,他也累得很,煩事一大堆,因著前段日子的事,本來就內心結了不痛快,現在愈發冇心機哄她,沉吟半晌,忽道:“那條項鍊你母親喜好嗎?”
電梯‘叮’的一聲響,廂門緩緩翻開,容止非走出來,一眼便看到坐在牆角的人,縮成小小的一團,已經睡熟了,頭側過一邊,微微枕著牆壁,牆上新換了壁紙,墨藍底色裡是潔白的木芙蓉,正開在她的臉邊,人花兩相映,妍色悄悄生。
“我又冇有怪你。”晚卿輕道,目光不經意落在他肩上,驀地一怔,那玄色呢子大衣上,纏著一根卷長的栗色髮絲,像一條扭曲的蛇,漸漸縛住她的心,勒得極緊極緊,她慌神間,隻聽“啪”一聲,手裡的杯子摔在地上,熱水四濺,容止非猛地扯起她的手細細看著,皺眉道:“如何如許不謹慎?”
容止非內心一軟,手背在她臉側蹭了蹭,輕道:“比來在忙個大案子,確切有些蕭瑟了你。”
他隻悄悄的望著晚卿,過了半晌,方走上前,他的影子居高臨下的打在她身上,眸子裡莫測不明。已是初冬,長廊裡空曠幽冷,她驀地打了個顫,像被驚到的小鹿一樣。容止非悄悄抱起她,進了門,晚卿被他一碰便醒了,因迷戀那份溫存,又裝著睡熟,頭一歪就埋進他懷裡,唇邊浮起幾絲笑意,容止非也不點破,穩穩將她放到沙發上,方直起家,她纔像大夢初醒一把扯出他的手臂,迷濛的呢喃:“甚麼時候返來的?”
“你不是曉得嗎?”他去倒水,剛好掙開她的手,滿上兩杯水,他回身遞給她一杯,本技藝裡也握了一杯,卻並不喝,隻靠在桌上,問道:“如何也不跟我說一聲就傻子似的等在內裡?”
她低聲答:“喜好。很喜好。”
晚卿深深的低下頭,小聲道:“對不起。”本來不是錯覺,方纔便聞到他身上有陣淡淡的香水味,本來真的不是錯覺。她茫然的盯著地上的碎瓷片,襯在水裡,粼粼閃著光似的,她的眼睛都生疼生疼的。
窗外已是夜色四合,屋裡卻亮如白天,氛圍中還飄著他的煙味,並不嗆人,模糊帶著草香似的。臉上驀地一涼,那滴淚還冇滑下,便叫她倉猝擦去了,她內心還怔怔的,有些茫然,又有些無措,她不明白,這一天,如何會來得如許快,明顯前幾日還好好的,她想不明白,晚卿多想問一問他,可又冇有勇氣開口,就像臨死的人不敢去聽劊子手的刀有多鋒利一樣,不曉得,便總另有一絲但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