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是許了金銀,她一個長生居的大丫環豈是隨隨便便能用款項打通的,如果如此,老祖宗哪能留她。
湘翮瞧出老祖宗不悅,趕快道:“在屋外候著呢,杜姨娘身邊的紫媛也在。”話說完,見老祖宗是要親身問上一問的模樣,湘翮走到門邊叮嚀了守門的小丫環幾句,采翮和紫媛便先掉隊了屋子。
“采翮現在在哪兒?”
臻璿如若肯叫天一院進人,排在前頭的也是從孃家帶來的丫環,輪不到她頭上,如果不肯進人,留著半死不活的杜越娘不是更好?
臻璿自是不敢推委,應道:“能陪老祖宗聽佛是我的福分,下一次講經,我必然過來。”
“她不是用心的也不是甚麼美意的,胡扯到頤卿媳婦身上去,真真是發熱昏,歪曲主子莫非也是不謹慎?”老祖宗瞪了采翮一眼,問道,“你倒是說說,頤卿媳婦如何與你說的,叫你去害越娘。”
說著一行人進了屋,與老祖宗存候後,又與空塵徒弟施禮。
紫媛眼淚簌簌,將采翮來到天一院以後的事一一說了,此中亦有臻璿不便利開口的細節,她固然難過倒還記得常嬤嬤的交代,事事都往采翮教唆臻璿與杜越娘上靠,又告她對老祖宗陽奉陰違,不敬老祖宗。
常嬤嬤點頭。
“不敢說懂,出嫁前陪長輩聽過一些。”
“老祖宗本日怕是冇有表情聽戲了,奴婢還要去與空塵徒弟說一聲,要請她下回再來了。老祖宗說,奶奶如果喜好聽,下回便來陪她一塊聽吧。
臻璿聞言看向湘翮,鵝蛋臉柳葉眉,紅唇小巧,聲音柔嫩,說這邪時明顯是一副討情模樣,卻叫臻璿聽出幾分非難來。
做丫環的歪曲主子是重罪,紫媛天然明白這個事理,當下點了頭:“我一會就這麼奉告奶奶。”
常嬤嬤垂下眼,內心自有小九九:“你若告她煎焦了藥,奶奶礙著老祖宗也不能把她如何,若老祖宗大事化小,這事就疇昔了。”見紫媛孔殷,常嬤嬤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可她歪曲奶奶,教唆奶奶與姨孃的乾係,就是大過。”
“你在越娘身邊服侍,夙來都是慎重的。本日如何就亂了端方了?”
老祖宗麵龐帶笑,隻在聽到采翮與紫媛有爭論時略略挑了眉,表示臻璿持續說。待臻璿說了一遍,老祖宗眉頭微皺。
中屋的安排紫媛來不及打量就被引進了東次間。一昂首便見臻璿斜靠在榻子上,一身緋色快意襟的襖子繡了折枝茶花,白淨手腕上兩隻通透的玉鐲。桃綾坐在榻尾,與臻璿敲著腿,小聲說著些甚麼,見有人出去,她掃了一眼,淡淡一笑便又收回了視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