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翮曉得老祖宗脾氣,悄悄把她手邊的茶盞都撤了,才勸道:“老祖宗,采翮在長生居裡服侍您也有七八年了,做事總算穩妥,得了老祖宗青睞留在身邊。大丫環進屋以後極少再掌藥爐,這回失了火候也不是用心的……”
老祖宗搖了點頭,除了肝火,更有絕望,在本身身邊調教了這麼久的丫環,倒是這個模樣:“罷了罷了,看在這些年你服侍我的份上,明日叫你老子來領回莊子上去吧。”
中屋的安排紫媛來不及打量就被引進了東次間。一昂首便見臻璿斜靠在榻子上,一身緋色快意襟的襖子繡了折枝茶花,白淨手腕上兩隻通透的玉鐲。桃綾坐在榻尾,與臻璿敲著腿,小聲說著些甚麼,見有人出去,她掃了一眼,淡淡一笑便又收回了視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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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嬤嬤出去時恰好聞聲了這一聲歎。心頭一驚,抬眼看了臻璿一眼又趕快低頭施禮,內心暗道,這個高帽子一扣,燙手山芋扔回了長生居,真是不錯的體例。
采翮跪著的身子晃了晃,撐不住坐癱在地上,哭著向老祖宗叩首。
杜姨娘身材好時。愛躺在榻上聽她說話。卻向來冇叫紫媛有過這類感受,大略這就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與生俱來的吧……
湘翮彷彿是冇有重視到臻璿的目光,正要再勸,被老祖宗擺手攔了。
采翮張了張口,她這會兒當真的前有狼後有虎,半句都說錯不得了。
臻璿如若肯叫天一院進人,排在前頭的也是從孃家帶來的丫環,輪不到她頭上,如果不肯進人,留著半死不活的杜越娘不是更好?
湘翮掩唇笑了,一雙眼兒彎成新月:“奶奶也懂經文?”
臻璿低歎了一口氣:“越娘現在吃藥最是要緊。卻不想下人忽視怠慢了,采翮推到我這邊,傷得不是我與越孃的豪情,是孤負了老祖宗,叫老祖宗悲傷了。”
說是許了金銀,她一個長生居的大丫環豈是隨隨便便能用款項打通的,如果如此,老祖宗哪能留她。
紫媛聽完,眼淚一滴滴落下來,握緊了常嬤嬤的手:“那便是采翮做事不經心,怠慢姨娘,總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啊。”
臻璿聞言看向湘翮,鵝蛋臉柳葉眉,紅唇小巧,聲音柔嫩,說這邪時明顯是一副討情模樣,卻叫臻璿聽出幾分非難來。
老祖宗黑著一張臉,采翮幾次想辯駁都被她瞪了歸去。
做丫環的歪曲主子是重罪,紫媛天然明白這個事理,當下點了頭:“我一會就這麼奉告奶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