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和我說這些，”陳清玄點頭道，一邊坐直了身子，有些彆扭地看著孔聞敏，一邊低著頭道，“聖賢書我讀得比你多，這些事理我都懂，用不著你來給我做先生。”
“孔聞敏，我……我要回寧古塔……”也不曉得哭了多久，陳清玄俄然仰開端，紅腫不堪的眼睛吃緊可可地看著孔聞敏，“你……你送我回寧古塔好不好？”
陳清玄靠在他懷裡，怔怔地看著黑漆漆的夜幕，半晌俄然問道：“孔聞敏，奶奶她是如何……如何冇的？”
“我正要奉告你……”孔聞敏緩聲道，然後將事情後果結果都奉告了陳清玄。
他早就以身犯險了，早就眼睜睜地看著本身一步一步越走越險，疇前他還能為本身的冒險找尋藉口，比如兄弟情，比如同在他鄉當照顧相互，但是今時本日，麵對著如許脆弱又無助的陳清玄，他再無藉口，也再無退路。
孔聞敏冇說話，伸手揉了揉陳清玄的後腦，一邊拉著他靠在本身的肩上，一邊輕聲道：“當年，爹孃死的時候，我感覺天都塌了，但是我又不能倒下來，我上麵另有聞捷呢，以是今後不管再如何煎熬難過，我都挺過來了，固然現在偶爾也會想起爹孃來，內心免不了還會難過，但是現在，每一天我都感覺有奔頭，過得很充分，人生不就是如許呢？起起伏伏地朝前走，等你邁過了麵前的坎兒，將來天然有好兒等著你。”
他向來就冇有這麼難受過，也冇有這麼心疼過誰，哪怕是他的親弟弟，哪怕是他疇前最喜好的方成茵，他一貫就是個冷酷的性子，自幼喪失雙親的經曆，讓他過早地成年，過早地擔當起照顧弟弟、扛起一個家的擔子，也過早地看淡統統，他也是無私的，他的儲存法例不答應他等閒動情，等閒為誰牽絆，以是他真的向來冇有為了一小我而這麼清楚地感遭到肝腸寸斷，此時現在，隻要能止住陳清玄的哭聲，隻要能安撫陳清玄的悲傷，他乃至都情願取出本身的這顆心。
或許是從那一日起，風雨彆院裡，青年暴怒地喝出一刀兩斷，他被驚駭淹冇，恐怕今後今後和這青年真成了陌路；或許是從阿誰雨天起，粗陋的堆棧裡，兩民氣平氣和地談天，分享著便宜的月餅，那份樸素的溫情實在讓他沉淪；又或許是金色落日下，青年醉酒後口吐出的真言，讓他挖苦之餘又心生顧恤……
“但是殺了他又有甚麼用，”陳清玄垂著頭道，聲音又哽嚥了，“奶奶是再也回不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