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嵐道：“是他。”
摐金伐鼓下榆關，旌旆逶迤碣石間。
安嵐悄悄揮了一下袖子，開口道：“還得再說一件讓你絕望的事，你的香蠱，已被我收伏。”
殺氣三時作陣雲，寒聲一夜傳刁鬥。
安嵐似承認般地點頭：“想來這就是大祭司想要說的全數吧。”
但是，他道出這句話後，神采卻瞬時變了。
這真的出氣多進氣少，安嵐乃至感覺，如果她再晚來一步，能夠看到的就是一具屍身。
但現在，他隻是白焰。
安嵐道：“實在，我曉得的比大祭司覺得的要多一些。”
此時白焰也看向她，但他臉上卻冇有任何神采，彷彿並未認出她來。
安嵐在他床前坐下，伸手在他脖頸脈搏上探了探，許是被她冰冷的手指刺激到，或許是已到迴光返照這一步，鹿源竟漸漸展開眼，待看清麵前的人是安嵐後，他似怔了一下，隨後唇角微動，笑了。
“看來是都被喚醒了。”安嵐見那群白蚊已騰上高空，接著簇擁地往下撲來，她便從遠處收回目光，一邊落筆，一邊道，“你安知，長香殿內就隻要我和柳先生。”
藍靛隨即一聲嗬叱：“有先生在，你們慌甚麼！”
……
司徒鏡想要大笑，隻是從喉嚨裡收回來的卻隻是幾聲嘲笑，他怒極抬手，指向安嵐：“真是——好大的口氣！”
“本座曉得，那日的你即便狼狽不堪，卻還是被白廣寒選中。”司徒鏡淡淡道，“以是你現在是不是也以為，鎮香使終究會幫你竄改本日這個局麵，救你於水火。”
但是冇有驚叫，冇有哭喊，冇有哀嚎，更冇有人逃離，統統都停止的無聲無息，隻要雪花和順的往下落，視野突然拉高，天空下，這片銀灰色的天下孤寂而昌大。
“冇有甚麼是不成能的。”安嵐看向他，“這場較量，從一開端就不是你和我之間的較量，而是我和他之間的較量。實在從始到終，你纔是那顆棋子。”
好久以後，白焰纔開口：“你不想說點甚麼嗎？”
權力，折射出的是慾望的無底洞，能夠將人捧上頂峰，也能夠將人吞噬。
白焰一向跟在她身後，陪著她看這一場不知要下到何時的冬雪，陪她等著鹿源解蠱醒來。